蝰蛇不懂兵法,也見不得他臭顯擺的樣子,便硬邦邦地說:“去你媽的兵法。”
隱士:“……”
跟這倆人講話真他爺爺的有辱斯文。
蝰蛇對什麽歸系教、髒話組織都沒興趣,他信奉的是大老板那套,隻想找到蘇鶴亭,趕緊回去給衛達複命。他推了把隱士,說:“往裡走。”
隱士走幾步,隱約覺得自己疏忽了某個細節,可又沒想起來是哪個細節。他邊走邊思索,正想回頭跟蝰蛇搭話,忽然聽見上膛的聲音。隱士心一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向前撲去。
“嘭——!”
子彈打在地上,濺起泥花。
蝰蛇罵道:“哈貝兒謔老子!”
他剛是故意推隱士的,就想看看隱士會不會真的往前走。一個被刑天征用的秘密基地,絕不會毫不設防。隱士這麽大剌剌地往前走,證明他此前說的全是假話!
蝰蛇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勃然大怒,對著隱士連開三槍。
隱士最怕子彈,當即嚇得屁滾尿流,撒丫子衝向教堂,撞開門就喊:“救命!救命!”
教堂裡的音樂聲瞬間湧出,震耳欲聾。
蝰蛇提槍追進去,險些被裡面的場景晃花眼。
只見教堂內部貼滿各色海報,把藍色熒光板遮了大半。原本用來懺悔的長椅全部撤掉,改成了不同的區域。靠門就是個大吧台,坐滿一排拚接人,正在抽煙喝酒。吧台椅後面是個狹窄的過道,然後是台球桌。往後看,還有個超大型半圓破沙發,上面橫七豎八躺滿人,都接著一條連接線。
破沙發後面是幾個亂放的長桌,還有操作台和懸浮顯示屏。懸浮顯示屏裡都是按照號碼排序的虛化體,有人在這裡賺虛化體外快,幫一些參賽的拚接人有償修改虛化體。
吧台椅上的酒鬼沒搞清狀況,看見蝰蛇的改造眼,把他算作自己人,扯著嗓子吼他:“關門啊!”
蝰蛇沒搭理酒鬼,抬手朝隱士射擊。
隱士狼狽逃竄,喊道:“趴下,都趴下!”
子彈“嘭”地打在吧台椅上,在昏暗中爆出火星。
吧台椅上的酒鬼“哐當”滑坐到地上,在酒精作用下忘了害怕。他舉起雙手,興奮地喊:“他媽的有槍!”
髒話組織守則第一條:一切快樂用“他媽的”作為修飾。
蝰蛇覺得這就是個神經病聚集地!他陰沉著臉往裡追,沒忘吩咐身後:“阿秀,上!誰擋你,你就砍死他!”
阿秀聞聲而動,鋼刀“嗖”地切換出來,兩步躍過翻倒的吧台椅,要去追隱士。可他一動,坐在地上的酒鬼就來撲他。阿秀反應極快,抬腿把酒鬼踹翻,掄刀就砍。
“咚——!”
阿秀的刀砍在了吧台椅的坐墊上。
酒鬼更興奮了,抱著坐墊,喊:“他媽的有刀!”
那頭的隱士玩命逃跑,經過意識群交的沙發時還踢了一腳,招呼道:“下線!快他媽下線!這裡有——”
蝰蛇說:“有你老子!”
他子彈打空了,連隱士的衣角都沒摸到。這地方全是拚接人,都喝醉了,根本沒人怕他的槍。
蝰蛇把槍塞回後腰,一把拽開擋路的人,指著隱士喊:“你給老子……蘇鶴亭!”
蘇鶴亭說:“嗯——啊。”
隱士撲到蘇鶴亭的座位底下,哭號:“你沒有心!你他爸爸的還在打遊戲!都什麽時候啦?蘇鶴亭!”
蘇鶴亭手指狂摁,說:“你這裡這麽多人,一人一拇指也能摁死他,怕什麽?別抱我腿,影響我發揮。”
隱士說:“這一圈都是酒鬼!誰……啊!”隱士慘叫一聲,他鼻子很靈,“你怎麽喝酒了?!”
蘇鶴亭手邊放著個酒杯,小,但空了,還是剛剛空的。他“哦”一聲,放下遊戲機,在炸耳朵的音樂裡指向前方,對隱士說:“有個妹妹請我喝的。”
隱士不管什麽姐姐妹妹,他看清蘇鶴亭的臉,又慘叫一聲,說:“你怎麽還戴眼鏡了?!”
蘇鶴亭戴著眼鏡,細邊框幾乎看不清,架在他鼻梁上,顯得貓的五官更加精致,就是不太有書生氣,還是像個逃課的壞男孩。他想起什麽,一敲掌心,篤定地說:“你喊我演老師。”
隱士:“……”
我他媽不是這意思!
隱士絕望地問:“謝哥沒來?”
蘇鶴亭歎氣,撐起臉,用異瞳在人群裡搜索,說:“我等他呢,他怎麽還沒回來?”
隱士說:“完啦!”
蝰蛇已經衝到了蘇鶴亭所在的區域,他猛地翻過堆滿酒瓶的桌面,在“嘩啦”的摔瓶聲裡甩出純鋼造的蛇尾。
那蛇尾劃破燥熱的空氣,拍碎蘇鶴亭的空酒杯。玻璃爆濺,蛇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了蘇鶴亭的手腕,把他拽向桌面。
“嘭!”
蘇鶴亭撞到桌沿。
隱士驚恐萬狀,破音道:“蘇鶴亭!你醒醒!”
蝰蛇穩住腳步,尾部機甲發力,想要將蘇鶴亭直接拽出來。可蘇鶴亭垂著手腕,紋絲不動。
周遭的髒話組織成員稀稀拉拉地鼓起掌,不知道是誰先摔了杯子,喊道:“第三屆髒話格鬥開場啦!”
滿堂酒鬼東倒西歪,都開始喊:“打起來!打起來!”
他們聲音漸高,在懸浮投影的幻象裡哈哈大笑,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氣氛在昏暗的熒藍色裡變質,刺激信號最熟悉這種類似鬥獸場的氛圍,頓時復活,在蘇鶴亭的活動區加足馬力開始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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