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刻道:“好,我還可以發誓,我絕不會派人追趕。”
蝰蛇擠到幾人身後,壓低聲音說:“喂,別上他的當,這些大老板反覆無常。”
雙馬尾比劃著食指:“噓——”
蝰蛇把剩下的話都吞了,聽蘇鶴亭說:“那就開始吧,十,九……”
地毯越燃越烈,門內門外皆是火光。秦一邊倒數,一邊示意剩余的保鏢讓路。等他數到“四”的時候,電梯“叮”地響一聲,表示樓下援軍趕到了。秦遂停下倒數,道:“秦鳴,你在哪?”
秦鳴沒回應,秦頓覺不対,他跨出幾步,卻發現蘇鶴亭根本沒往天台的方向去。
——上當了!
秦說:“立刻封鎖全樓,禁止任何人出入,排查所有安全管道,別讓他們跑了。”
這個“跑”字剛剛落地,就聽見房間內轟然一聲巨響,眾人皆以為是第二次爆炸,全部抱頭或伏地。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屋裡已經空了。
秦看到滿地的窗玻璃,胸口一陣氣血翻騰。他揮開煙塵,撲倒窗邊,看底下燈光刺眼,蘇鶴亭正把秦鳴往下扔。
“秦鳴!”秦頓時魂飛魄散,咳得更厲害了,“秦……下,咳、咳……”
保鏢衝過來扶人,秦卻狠推他一把,厲聲說:“下去救秦鳴!”
夜風撲面,蘇鶴亭踩住外壁掛燈牌的鐵管,朝下喊:“接住沒?”
蝰蛇說:“接住了!”
蘇鶴亭道:“好,該我了。”
他還沒動,頭頂上的子彈就射在了附近。鐵管原本沒事,巨型燈牌“嘭”地彈響,直接垮了半邊,把長期失修的鐵管壓斷了。
蘇鶴亭雖然超級靈活,但他沒有肉墊,不能像真正的貓一樣從高空往下跳,所以必須借力。此刻鐵管一斷,他整個人向下滑去。
燈牌持續下壓,把用來支撐的鐵管都壓變形。蘇鶴亭連踩兩根,在斷裂聲裡起跳,雙手掛住另一側的鐵管,把自己吊在半空。風吹飛蘇鶴亭的尾巴,他用力踹在斷管上,將身體蕩起來。
“呼——”
風聲極大,一下下撲在臉上,讓蘇鶴亭快變成風箏了。燈牌還在向下掉,他手握的鐵管逐漸彎曲,眼見就要斷了。
雙馬尾環顧四周,找不到能接貓的東西,乾脆擼起袖子,說:“小貓,我來接你!”
蝰蛇怎舌:“你心也太大了,換我來吧!”
槍聲緊追不放,打爆了燈牌的邊角。蘇鶴亭“呸呸”吐掉灰塵,猛吸一口氣,蕩了出去。
蝰蛇見蘇鶴亭竟然松開了手,不禁大叫道:“操!你乾嗎?!”
街景在蘇鶴亭眼前驟然轉動,絢麗的燈光使他幾乎睜不開眼。他急速墜落,仿佛撲入銀河,在燈光粲煥中撞進謝枕書的懷抱。
長官抱住人,連退兩步。蘇鶴亭掛在他身上,說:“好險好險,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等我。”
謝枕書摁緊蘇鶴亭後背,道:“從天而降,是新婚禮物嗎?”
蘇鶴亭說:“這才不算!”
燈牌砸落下來,他們站著的遮雨台玻璃爆出裂紋,謝枕書跳下去,兩個人終於落地。
“不要愣著,”謝枕書対另外兩人說,“走。”
交易場樓上還在冒煙,人都擠在裡面,一時間趕不出來。四個人越欄而逃,鑽去了熟悉的巷道裡。
蝰蛇問:“我們去哪兒?”
這句話都快要成他的口頭禪了!
雙馬尾說:“當然是老地方。”
蝰蛇沒加入過髒話組織,便道:“什麽老地方?”
蘇鶴亭在後面說:“就是教堂。”
教堂是髒話組織的大本營,他們現在被人通緝,本該逃遠一些,可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這兩日的隊伍調派,刑天反而疏忽了対教堂的監視。
路上巡視的飛行器眾多,辦公樓周圍正在加強警戒,如果這裡不是交易場的地盤,恐怕也會被武裝組佔據。
謝枕書走到中途,突然停住腳步。他轉過頭,看著不遠處投射的新聞,道:“是她。”
蘇鶴亭歪頭,也看過去。這一看不要緊,新聞上竟有個熟悉的面孔。
雙馬尾說:“咦,怎麽是大姐頭?”
新聞公布了大姐頭的詳細信息,還有大姐頭的證件照。她沒有名字,只有一串編號。
蝰蛇猜測:“圈套吧?昨晚見她還好好的,而且刑天裡只有她認識貓崽,搞不好是個誘餌,用來騙我們上鉤的。”
蘇鶴亭說:“誘餌不會公布詳細信息。”
大姐頭管理市區武裝組的時間不長,可得罪的人不少。她做事雷厲風行,又不給審訊官面子,想找她麻煩的人數不盡。如果刑天只是想借用她的名字下套,絕不會這樣輕易公布她的詳細信息。
蝰蛇把信息看了一遍,說:“真的噻,這上面連她隨身攜帶的槍支型號都有,就一夜的功夫,她得罪人了?”
雙馬尾忽然道:“我知道了。”
眾人問:“你知道什麽?”
雙馬尾指向新聞:“跟小貓裡應外合炸辦公樓的人是她!”
蘇鶴亭說:“我沒炸!”
他上新聞不奇怪,可奇怪的是,接下來的新聞真如雙馬尾所說,聲稱大姐頭是炸樓共犯。
“她又不在場,”蘇鶴亭揪住一隻貓耳,又松手讓它彈飛,“奇怪,刑天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大姐在武裝組裡還說得上話,他們就算要整她,也不該是現在,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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