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亭說:“我就剩兩發彈, 他們人這麽多,你說轟哪個?”
隱士道:“你剛還說夠用了!”
蘇鶴亭說:“那是剛才!!!”
飛行器越聚越多, 像蒼蠅似的圍繞在他們周圍。謝枕書瞟了眼僅剩的倒車鏡,鳥型追蹤彈又來了。這種追蹤彈殺傷力不大,卻很煩, 常做干擾用。
隱士說:“他們恨死我們了, 喊這麽多人……”
謝枕書忽然轉過方向盤,掉轉車頭, 停住了。後面有機車正在追趕他們,還有無數的信號燈在閃。
蘇鶴亭重新拉好安全帶,說:“需要我開路嗎?”
謝枕書道:“暫時不用。”
隱士搞不懂他們要乾嗎,見追蹤彈如流星般撲來,不禁抱緊小泡泡,驚恐道:“乾嗎停下?你們別搞我啊,啊,啊——!”
車猛地前衝,引擎的轟鳴聲立刻拉滿,像個拔刀的黑武士,筆直地殺向機車群。和尚沒料到他們會反向衝鋒,毫無防備地直面跑車。他本該逼停謝枕書,可是謝枕書壓根兒沒有減速的意思。
“嗡——!”
和尚沒刹住車,連車帶人翻到一旁,跑車幾乎是貼著他們穿過去,鳥型追蹤彈“嘭嘭嘭”炸了一路。
謝枕書不斷提速,在燈光交錯中飆過高架。有衛達的前車之鑒,飛行器都不敢靠太近。跑車經過三連彎下到主道,這裡已經出了和尚的封鎖區范圍,道路上都是民用車輛,他駛入其中,留下武裝組原地吃灰。
一個小時後,跑車停在一處破旅館前。這裡的監控攝像頭被砸過,是居民囤積垃圾的地方,沒什麽人經過。
車剛熄火,隱士就滾下去。他撐著路邊的廣告牌,一頓吐,吐完拎起袍子,指著腿說:“這次我為你們保駕護航,下次私奔就別帶我了,我的腿還在抖抖抖個不停!”
蘇鶴亭關上車門,道:“正經私奔誰帶電燈泡。”
謝枕書拿了外套給蘇鶴亭,蘇鶴亭罩在頭上,把貓耳擋住,以免自己過於顯眼。
飛行器正在到處巡視,現在聯系福媽容易暴露,他們也不便亂跑,索性就近去旅館休息一夜。好在旅館破舊,只有一個打瞌睡的老板。
隱士怕死,非要跟他們擠一個房間,便入住了家庭套間。說是套間,但其實就是一整層,三張床外帶一個很破的露台。
小泡泡又“叮”了吐司給大家吃,蘇鶴亭也不知道它的抽屜裡到底裝了多少吐司。三個人輪流洗漱,隱士第一個,他原本說怕得要死,睡不著,結果滾到床上十秒入睡。等蘇鶴亭出來時,房間裡沒有開燈,長官正在露台上吹風。
今晚沒什麽星星,更看不到月亮,但遠處的交易場五光十色,讓謝枕書好像帶了點光。他側過的面容模糊,讓人看不清神情。蘇鶴亭站在原地看他,直到他轉過頭。
他有一支煙,夾在垂著的指間。那乾淨的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只是眼神很溫柔,似乎正睡在一場久違的美夢裡,並不清醒。
他說:“要過來嗎?”
蘇鶴亭走過去,把門帶上。露台上有點風,卻不冷。他穿著謝枕書的灰色T恤,貓耳和尾巴都沒吹乾。
“晚上好,”貓說,“這位長官。”
長官道:“晚上好,貓。”
他們四目相對,仿佛隔了很久沒見面。蘇鶴亭拉起T恤,擦了下下巴上的水珠,說:“我可不是普通的貓。”
謝枕書道:“那當然了。”
蘇鶴亭露出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很神氣:“要叫我無敵的貓。”
謝枕書道:“是,無敵的貓。”
他把煙挪遠,聽見蘇鶴亭叫自己的名字,便轉回頭來。朦朧中,蘇鶴亭拉住他的前襟,親了親他。
這一吻很輕,卻親在謝枕書的心尖上,讓他聽見盔甲瓦解的聲音。他是被喚醒的那個,能救他的只有蘇鶴亭。兩個人呼吸貼近,他用另一隻手反扣住蘇鶴亭的後腦杓,像是要靠近他們失去的一切。
生命其實很短的,在相識後,每一秒都那麽珍貴。如果能一直待在一起,那該多美好。
謝枕書目光專注,在短暫的沉默後,問:“明天太陽升起,你還會吻我嗎?”
蘇鶴亭道:“當然啦。”
謝枕書靠過來,和蘇鶴亭鼻尖相抵。他明明那麽英雄,卻又如此小心。他的愛無聲無息,像雪落在夜裡,一點一點鋪滿千萬裡。
無敵的貓承諾道:“就算太陽沒升起,我也會吻你。”
煙快燒到指間了,謝枕書卻懶得動。他看著蘇鶴亭,直到再被蘇鶴亭親一親。長官不在乎天黑還是天亮,但他覺得這一刻的光很好,於是他說“我愛你”。
他開始常說這句話,為所有值得的時刻。
蘇鶴亭微微甩動尾巴,忍住笑容。他想到別的,便在夜風裡,悄聲詢問:“特許伴侶證好辦嗎?”
“特許伴侶證,又叫新世界合法伴侶證,是新世界01年由刑天頒……”小泡泡的聲音忽然響起,隔著門,給他們把伴侶證的資料背了一遍。
隱士“哎呀”一聲,不好再裝睡,只能一骨碌爬起來,裝作尿急:“好黑啊,人怎麽都不見啦?”
蘇鶴亭:“……”
他抖了抖貓耳,決定放過這個夜晚。或許下次他應該更正式一點,先把隱士解決掉。
第185章 酒吧
隱士遁入衛生間, 半天不出來,蘇鶴亭便趴在欄杆上,說:“剛被追著跑, 好多事情都沒來得及問。長官, 教主在哪裡?出生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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