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我裝,這就是一場遊戲,我什麽都知道。不要讓我生氣,請你,現在就把01AE86的資料交給我,否則會發生可怕的事情哦。”
窗口系統呆呆地說:“我不能給你。”
7-004道:“你什麽?”
窗口系統說:“我不能——”
7-004抬手射爆窗口的顯示屏,道:“去你的,浪費時間。”
他連開數槍,把窗口打成冒煙的馬蜂窩。隨後,他踹開通行門,徑直去往資料室。
外面的雨不停,猶如漆黑的幕布,蓋住了月亮。謝枕書從7-004和窗口系統的對話裡聽明白幾件事:7-004不是實驗體,7-004帶著現實記憶,7-004跟他一樣是外來者。
7-004在資料室裡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走出大廳,看見門口站著個身穿黑風衣的男人。
“操,”7-004給長官嚇了一跳,“你杵這兒乾嗎呢?有病啊?”
謝枕書收起傘,腕表一閃而過。他轉過頭,靜靜地注視著7-004□把他的頭髮吹亂,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氣勢。
7-004把他當作NPC,掏出煙盒,遞了一支煙給謝枕書,說:“輪值的是吧?兄弟,我是黑豹的7-004,今晚專程來慰問你們的。”
謝枕書撚著煙,瞟了眼大廳的方向。那裡的玻璃碎了一地,還飄著血腥味。
7-004說:“你看見啦?”
他還在笑,細眼盯著謝枕書,像個笑面虎。
謝枕書道:“嗯。”
7-004吞吐煙霧,說:“奇了,你怎麽不叫呢?我在裡面殺了人。”
謝枕書淡淡道:“是挺嚇人的。”
他眉毛都沒動一下,冷著張臉,極盡敷衍。倒不是他不配合,而是他演技太差,平時做個“檢查員”已經很用心了。
7-004品出幾分不對勁,他摘掉嘴裡的煙,丟到地上,一邊用腳碾,一邊把手往懷裡摸,還笑道:“你怪有意思的——”
7-004掏出槍,可他已經慢了,不等他扣動扳機,手腕就被雨傘打中。他手一松,槍往下掉。他抬腳還想踢回來,謝枕書卻沒給他這個機會,雨傘“啪”地抽在7-004側頸,把他打退兩步。
槍掉到地上,被謝枕書踩住。
7-004面露驚色,說:“你不是NPC?你他媽是真人!”
謝枕書用雨傘點地,道:“我是檢查員。”
他得遵守狩獵規則,扮演當前的角色,但7-004似乎不用。這讓謝枕書有了興趣,想法從“掐斷他的脖子”變成了“打斷他的雙腿”。
7-004捂住脖頸,因為摸不清謝枕書的來路,便立刻後撤,衝進雨中。他退了沒幾步,雨傘帶來的勁風刮過雨珠,撲到他後腦杓上。他猛地彎腰,躲過一劫。
可也只能躲一劫!
謝枕書反握雨傘,劈在7-004背部。7-004哪知道長官以前是玩唐刀的,當下如同挨了一刀,撞在車頭。他狂抽氣,說:“要死,別打了!我也是真的——”
他話說一半,反手握住雨傘的傘柄,回身打出兩拳,卻空了。空的那一刻7-004就知道不妙,不等他再開口,胸口就陡然一沉,被謝枕書踹翻在車門上。
7-004捂住胸口,在雨裡喊:“哥,哥!有話好好說!”
“咚!”
7-004被雨傘的彎鉤柄鉤到,他向前一晃,接著被謝枕書一腳踩回車門上。他背部劇痛,連咳幾聲,臉被雨水衝得煞白,道:“真你媽……好好,我服了,我說我服了,別踹了!”
謝枕書問:“你怎麽進來的?”
他這個問題既符合“檢查員”的身份,也是他想要知道的。
7-004咳嗽不止,擦了把臉,道:“就那麽進來的唄。”
車門“嘭”地內凹,7-004又挨一腳,被踹得酸水猛吐。他十分狼狽,扒著車門,連忙說:“意識連接,我是意識連接進來的!”
“意識連接”是個違禁詞,但奇怪的是,7-004說完後14區並沒有反應。
謝枕書垂眸,冷冷地瞧著7-004。雨淋濕他的肩膀,他道:“你要01AE86的資料幹什麽?”
7-004說:“這個吧,我也不知道啊,老大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他說到此處,雨下得更急了。天空上濃雲翻滾,周圍的燈都熄滅了。門崗室裡的大叔不知所蹤,只剩還開著的門在風雨裡“哐哐”亂撞。
7-004說:“這位朋友,你又是誰?阿爾忒彌斯的新助手嗎?如果你是,那我得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的老板已經被注銷了,這裡馬上就要被我們接管。”
他細眼睜開,用兩指推動嘴角,露出個小醜般的笑容。
“我們對芯片勢在必得,暴君也休想阻止我們的計劃。這個14區,它就要變啦——”
雨傘彎鉤柄卡住他的喉嚨,他很快就氣絕了。
謝枕書挪開傘,7-004的屍體下滑。幾分鍾後,屍體猶如融化在雨裡的膠狀物,消失不見了。
長官回到大廳,他走進監禁室,從018號那裡拿出了01AE86的資料,並擦起7-004留下的打火機,把它們燒毀。
火光一閃一滅,謝枕書回憶7-004剛才的台詞,得知了一個大消息:阿爾忒彌斯被注銷了。
這意味著什麽?
謝枕書不知道。事實上,他以為阿爾忒彌斯消失,14區也會消失,但現狀是14區仍然在正常運行。
7-004說他們對芯片勢在必得,這個“芯片”恐怕是指晏君尋腦袋裡的那個。一開始,事情很簡單,只要晏君尋和芯片融合進化,或者他們套出晏君尋身體所在位置,這場實驗就能結束,謝枕書就能離開這裡,找到蘇鶴亭。因為根據7-001提供的消息,只有晏君尋知道蘇鶴亭被藏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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