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家庭。
但還沒有結束,莫扶舟手上還有一張,陳玄瞟了一眼,卻愣住了,比起其他畫,這一張就簡單太多了,上面簡簡單單的就是一隻蝌蚪?
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莫扶舟道:“時光回溯之所以被稱為世間極難學習的天地奇術,能與大周天誅仙劍陣齊名,並非僅僅因為他能回溯人的過往,而是……”
“它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能查得一清二楚,超越輪回,超脫時間的限制。”
陳玄:“……”
趕緊抓過繼續飄下來的畫紙。
果然,畫紙上的人似乎換了。
咕嚕,陳玄突然心裡有種冷颼颼的感覺,就像沒穿衣服,被人看得褲衩都不剩,不僅僅自己,父母祖宗的褲衩一樣沒了。
臉上一黑:“他瘋了不成?”
屋巔的青蓮的確瘋了,因為畫紙飄落的速度更快了,滿天飛落,如同散落的花瓣,如同記錄時光的畫卷。
那畫面又瘋又癲。
畫紙上,男男女女都有,各不相同。
這是要將別人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棺材板曬一曬啊。
整條街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登仙城雖然修建了很長時間,但都會按時修葺,所以周圍的房屋,特別是這樣的城中心,看上去頗新。
但此時,正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衰老。
陳玄看得都心驚膽戰,星移鬥轉,這是將施展秘術的反噬完全轉嫁向了周圍。
這要是一個控制不住,這裡的人怕是要瞬間蒼老無數歲,甚至直接老死都有可能。
太亂來了,哪怕跑到深山老林,將這後遺症轉嫁給花花草草也行。
難得的,陳玄問了一句:“現在怎麽辦?”
說完才察覺,這裡他做主。
莫扶舟心道,還能怎麽辦:“讓仙盟巡邏轉移周圍的所有人,修士也離開吧,這種超然的力量普通修士根本抵抗不住。”
陳玄:“……”
他怎麽老是在乾替人擦屁股的事情。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一輩子都栽在大羅天的人手上了。
整個大街都混亂了起來。
人員匆忙撤離。
等人都撤走了,天空的畫紙還在如同飛絮一般。
整條大街也變得破舊了起來,一瞬間經歷了無數的風霜一般。
謝楨的青蓮也如同風中的燈火,顫抖不止。
“他的靈力要潰敗了。”莫扶舟說道。
陳玄倒是松了一口氣,辛虧將人全部轉移了,不然靈力潰散,時間的侵濁之力會無差別的腐朽周圍的一切。
搖搖欲墜。
看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突然,青蓮停止了晃動。
大笑聲,猖狂的大笑聲從青蓮中傳出來。
真的,笑得太猖狂了,就沒見過一個人能笑得這麽瘋癲的,就跟一個不在乎一切的神經病。
陳玄和莫扶舟眉頭緊皺的互相看了一眼。
這時,謝楨艱難地停下了笑聲,真的,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笑。
然後對著整座城市大聲道:“你的伎倆的確讓人難以置信,但風過有痕,只要在這世間存在,就必會留下痕跡,誰也沒辦法抹除在時間中留下的影子。”
四周都安靜了。
他在說什麽?
但安靜得有些可怕,就像有什麽東西真的在凝視這裡,周圍的空氣都停滯了一般。
莫扶舟的目光也是一縮,然後臉上苦澀:“這家夥……要惹出大麻煩了,盡可能傳遞求助信號,讓教主級的存在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陳玄都驚呆了,安靜的氣息中似乎透出一股讓人心驚膽戰的危機。
這時,旁邊一個如意天的名宿突然有些哆嗦地道:“任意門……任意門無法使用了。”
嘶,看似毫無變化的整個登仙城,此時竟然像是被什麽鎖住了一樣。
看不見,摸不著,甚至連感覺都感覺不到,但那種東西又真實存在。
莫扶舟盤膝坐下了,手上結了一個古老的劍印。
陳玄一看,臉色蒼白:“大周天誅仙劍陣。”
莫扶舟說道:“既然都得死,那麽也要將它留下來陪葬,我會盡量將劍陣的力量控制在登仙城內,所以……能逃命的都讓他們盡快逃命去吧。”
然後看了一眼陳玄:“你也走,劍陣之下你也會化作灰塵,除非來的是十二聖天的教主,其他人都不得入城。”
話裡多少有些悲壯。
陳玄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看向房頂之人:“你到底在過去的光陰中看到了什麽?”
謝楨沒答,說了都要死。
陳玄一咬牙,向遠處飛去。
同時,九隻警世鍾飛上了登仙城上空,鍾聲長鳴。
登仙城的百姓茫然地看向天宮的九隻大鍾,然後臉色巨變。
這是滅城之災的警示!
凡登仙城之人,無論百姓還是修士,若見九鍾懸空示警,只有一個選擇,逃,逃出城。
自建城以來,登仙城也拉響了幾次警示鍾,但像這般九鍾長鳴,沒有一絲抵抗希望,甚至直接放棄登仙城防禦系統抵禦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驚恐,慌亂,一座城池在一瞬間亂了。
倉皇逃竄。
仙盟的巡邏還算厚道,一邊撤離一邊幫助百姓逃離,仙盟從小的教養,讓他們骨子裡面是有一些英雄主義的,舍身取義,慷慨赴死,雖然不能說所有仙盟的人都這樣,但至少還是有很多人將心中的道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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