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公子不記得了,他也就不會說的。
回去之後,林氏已擺在靈堂之上,她是昨天晚上死的,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候府將靈堂布置好。早上各親戚已通知,現在中午已過,林氏親戚來得快的話都過來了吧。
回到候府之中,只見大門之上素布白燈籠,大廳之上靈堂擺了出來,林氏的棺材擺在中央,前面放著香爐,蘇中政身穿孝服跪於火盤邊燒著紙錢。
蘇中政抬頭,就看到蘇輕舟緩緩而來,冷風寒冽,他披了一件披風,那件披風他見過,是端親王的。
眸光霎地斂起,恨意迸發而去,如一頭隱忍的野獸狠厲地瞪著他。
他的眼神自然落在蘇輕舟的眼底,不過他根本不在意。他與蘇誠他們,注定要你死我亡的。
“大哥,節哀!”
望著他,蘇輕舟面無表情的說道,既不傷心,當然也不會難過。對他來講,從林氏殺了原主開始,就注定了她今天的死亡。
“蘇輕舟!”
霎地站起來,蘇中政充滿恨意的眸子望向他,眸光殺氣騰騰。
“大哥,嬸嬸的病我也很痛心。可這病也不是我傳給她的,何必如此殺氣騰騰的瞪著我。”
說完,眸子似笑非笑的朝後面看了看。此時門外來了幾個親戚,看樣子是來吊唁林氏的。
袖子內的手緊緊握起,指甲幾乎要陷入皮肉之中,蘇中政血紅的眸子滿是殺意。
戲謔的看了他一眼,上了香,帶著林問往後面走去。他就喜歡這種明明看我不順眼,卻怎麽也乾不掉我的眼神。呵呵,,讓人心情極爽。
走入後院之中,蘇輕舟聽到前面院子一片喧鬧。
“放開我,我要殺了你們,放開我。”
是蘇若芳的聲音,夾著瘋狂的尖叫,銳利的刺入耳中,響徹整個後院。
“二小姐,乖。我們回去吧,吃了藥就好了。”
“別說這麽多,快把她拉回屋去灌藥。”
幾個嬤嬤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隨後蘇若芳的嘴好像被捂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公子,看樣子二小姐是好不了了?”
林問聽著那聲,嘴角揚起嘲諷的笑容,心裡對公子更加佩服不已。遇上公子,當真是昌定候府的不幸。
此時一個丫環快步走來,蘇輕舟認得出來,是老夫人身邊的采翠。
“三少爺,老夫人找您。”
采翠來到他的眼前,恭敬福了福身子,不由自主的偷瞄了眼清雅如玉的三少爺。
蘇輕舟輕笑一聲,轉身往和康院走去。
他到達之時,和康院傳出淡淡的藥香,老夫人身體不適,看樣子比之前還要重了。也是,白發人送了黑發人,擱誰身上都難受,不過他想,親兒子死了她都能活得好好的,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真正為了兒媳傷心。
邁入屋內,只見裡屋榻上,老夫人倚著身子靠在榻上,身上蓋著件深色的毯子,臉色蒼白憔悴,氣息微弱。
“都下去,我想與三少爺單獨談談。”
望著眼前幾乎跟大兒子一個樣子刻出來的孫兒,老夫人揮揮手,顫聲說道。
“是。”
丫環們恭敬福身,隨後慢慢退了出去,不忘輕輕關上門。
蘇輕舟朝林問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隨後望向老夫人。
很快,屋內就只剩老夫人及他二人,有什麽事,終於也可以放心的說出來。
望著眼前的孫兒,老夫人恍若看到自己的兒子,心生歎息,苦澀的道。“輕舟,祖母問你一事,你定要據實以報。”
“祖母請說。”
“你。嬸嬸的病,是不是與你有關?”
老夫人目不轉睛的望著他,眼裡映出蘇輕舟平靜的表情。
蘇輕舟眉角微揚,道。“祖母,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她都死了。”
“你個畜生!她是你的親嬸嬸,你怎能如此惡毒!”
砰的一拍桌子,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吼道,淚水流了出來,眼底滿是憤怒。
“我父親還是您親兒子呢?也沒見您多傷心啊。”
雙手環胸,蘇輕舟輕蔑的笑望著他。這個時候來跟他談善良,當年你們何曾對蘇良一家善良過。那可是她的親生兒子,不是垃圾桶撿來的,也不是小妾生的,是從她的肚子裡正兒八經出來的親兒子。
瞳眸一縮,老夫人臉色驟變,驚慌的望著眼前的孫兒,厲聲道。“你聽誰胡說的?是不是張維告訴你的,是不是。”
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知道的,是誰告訴他的。此時,老夫人心亂如麻,哪裡還想得起兒媳的死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祖母,你以為你兒子所做的事情當真瞞得了。”
“胡說八道!你這個孽畜,竟然這樣喪心病狂,我要報大理寺。”
“報啊!然後我就將當年蘇誠親手殺死我的雙親,而您不但不為大兒子申冤,為了榮華富貴,竟然對兒子的死恍若未聞。老太婆,你有良心嗎?那也是你十月懷胎所生的親生兒子,你知道他會死不瞑目嗎?”
上前一步,蘇輕舟輕吼出聲,臉上滿是冰冷的指責。
霎地軟倒在榻上,老夫人看著眼前的蘇輕舟,仿佛看到了她英年早逝的兒子,眼淚嘩的流了出來。
“你。。你。。你。。”伸出手,顫抖的指著蘇輕舟,眼裡滿是滄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