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乎乎的小海獺才好看。
晚飯白堯做了土豆番茄牛腩和糯米飯,餐館打烊之後還剩了一些新鮮海帶苗,放到明天就不能吃了,正好還可以再做一個味噌湯。
甜點白堯打算做個酒釀圓子,酒釀是自己做的,小丸子也是他自己用糯米粉和粘米粉和了水一個一個搓出來的,放在鋪了麵粉的托盤裡面看著很討喜。
酒釀圓子做得快,晚飯還沒做好,甜點就先好了。
本來想先在鍋裡溫著,等吃完飯再吃,可白堯一抬眼,看見牧沐兒乖巧地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正往廚房張望,一臉眼巴巴的期待。
味噌湯要等水燒開,牛腩也還要再燉一會兒才能好,他怕牧沐兒餓了等不及,就想著可以先給他吃一點酒釀圓子墊墊肚子。
白堯不知道牧沐兒有沒有吃過這個,怕他嫌太甜,就沒給盛太多,拿了一個小玻璃碗盛了一點,讓他先嘗嘗味道。
結果他把碗放在牧沐兒面前,進廚房拿撒在上面的糖桂花回來的空當,碗已經空了,而牧沐兒正咬著杓子,意猶未盡地向他眨著眼睛。
白堯哭笑不得,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糖桂花罐子,笑罵一聲豬八戒吃人參果。
他剛想把碗收走,卻看見牧沐兒緊盯著空了的碗,舔了舔嘴唇,眼神裡面大寫著乞討和失望。
“還想吃?”他搖搖手裡的碗。
牧沐兒趕緊迫切地點頭,跟在白堯後面,進了廚房往鍋裡看了一眼,看還剩下很多之後,開心地笑了一點,等著白堯再盛一碗。
白堯卻沒有給他盛,淡笑著說道:“不給了,不然一會兒吃不下飯。”
“吃得下的。”牧沐兒小聲狡辯了一句,可他聽話,沒有繼續要求,而是轉身在廚房裡轉悠著玩。
他的石頭還放在角落,牧沐兒眼睛亮了些,過去仔細看了一遍,在地上蹲下,和好朋友打招呼似地拍拍那塊石頭。
蹲了一會兒,牧沐兒開始覺得沒意思,就站起來在廚房裡面閑逛,這個也摸摸,那個也看看,被台面上放著的一碗東西吸引了視線。
白堯一邊翻炒著砂鍋裡面的牛腩,一邊想著為什麽牧沐兒白天吃了那麽多零食,現在又餓了,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幾聲沉悶的響聲。
他趕緊回頭一看,正好看見牧沐兒拿著一個蛤蜊,往他放在角落的石頭上面砸,剛剛給敲開,要把裡面的肉吃掉。
那碗蛤蜊是白堯晚上從冷凍裡拿出來解凍的,為了明天晚上煲湯,本來想要放進冰箱,結果給忙忘了。
“生的生的,小祖宗。”白堯趕緊將他手裡的蛤蜊奪下來,“生的不能吃。”
牧沐兒手裡的吃的被奪,有些委屈地望著白堯,砸吧了兩下嘴,有些不解為什麽自不給吃。他越想越委屈,慢慢往後退了一小步。
白堯有點擔心自己嚇著他了,放輕了一點聲音:“沐兒以後想吃什麽都可以和我說,但是生的東西絕對不能吃,知道嗎?”
“以前,都可以的。”牧沐兒還是不理解,“只有生的。”
“不趕緊吃的話就被,搶走了。”他的視線跟著白堯手裡的蛤蜊,一點都沒有離開過,“會餓肚子。”
白堯要使勁想想才能琢磨出他說的意思,他覺得牧沐兒很像一個拚圖或者一個難題,要一點一點揭開他的謎底,還要一點一點才能了解他。
他輕聲問:“會被誰搶走呢?”肴咬
“海獺,凶凶的。”牧沐兒這次回答得很快,聲音聽著有點委屈,又重複了一遍,“沐兒不想餓肚子。”
這句話讓白堯停頓了一瞬,他忽然間想起牧沐兒早上和自己生氣那時發生的事,男孩似乎很不喜歡海獺。
仿佛腦海中的拚圖又拚齊了一塊,白堯意識到牧沐兒很有可能在海裡和真的海獺生活過,而且它們極有可能搶過他的飯吃。
白堯輕聲問:“那沐兒可以告訴堯堯你在海裡生活了多久嗎?”
“沒有很久。”沐兒把雙手攤開,比劃了大概一米的距離,認真說,“就只有,這麽久。”他看了一會兒自己兩隻手之間的距離,慢慢又把手移開一點,加了一句:“這麽久。”
牧沐兒要想個幾秒才繼續說下一句,他使勁搖搖頭:“不喜歡,沐兒更喜歡和堯堯在一起。”
這句話讓白堯的心裡軟下去很多,他對牧沐兒笑了一點,撫平他腦袋頂上翹起來的一根毛兒,“堯堯也喜歡沐兒呀。”
吃完晚飯,白堯有些累,收拾好之後就打算早早睡下。這次他直接把小雜物間的門給關上了,讓牧沐兒進了自己的臥室,打算一起睡覺。
都安頓好了,躺下之後,白堯靜靜地等著,想要看看牧沐兒是不是會像自己想象的那樣過來拉自己的手。
果不其然,牧沐兒在他身邊拱了拱,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隨後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白堯,小心翼翼地看他沒有排斥的反應後,把自己的手塞進了他的手心裡面。
白堯輕笑了一聲,把牧沐兒的手握緊,閉眼睡覺。
可是這個晚上並沒有他想的那麽寧靜美好。
隻睡了兩三個小時,白堯被吵醒了,他身邊的人翻來覆去,好像一直沒有睡著。
關鍵是白堯手裡還拉著牧沐兒的手,男孩一會握得緊些,一會捏捏他的手指,一會再翻個身,做出的每一個小動作白堯都知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