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天氣很熱,白堯就往泳池裡加了一些冰塊,能給水降降溫,否則那麽小的泳池,被太陽曬一會兒水就熱得跟溫泉似的。
牧沐兒仰面躺在水上,兩隻小爪子撈著冰塊玩兒,想要把水裡所有的冰都收集起來。冰塊挺滑的,牧沐兒把它們撈起來放在肚皮上,它們卻一直往下滑。
就跟狗熊掰棒子似的,撿起來一塊掉了一塊,他忙活半天卻沒有撈著多少。
牧沐兒有點著急,他一眼看見有一塊冰從自己的肚子上滑下去掉進池底了,就馬上想要去撈。
他在水裡滾了一圈,結果忘了肚子上還放著好幾塊冰,好不容易撈上來自己想要的那塊,再一看,肚子上已經空了。
他急得嗚嗚叫了兩聲,小爪子拍拍肚皮,委屈得不行。
掙扎了很久,牧沐兒看看爪裡的冰,又看看漂浮在自己周圍的冰塊,最後還是覺得已經拿著的這塊更重要一點,果斷地將它抓緊,一動都不帶動的。
拿了一會,可能是覺得爪子有點冷,牧沐兒就把冰塞進自己的小口袋裡面,想要保存下來。
塞進去後,他一臉心滿意足,爪子在胸前耷拉著,眯起眼睛閉目養神。
可是沒過一會兒牧沐兒就覺得一點不對勁,他抬起胳膊往咯吱窩看了一眼,那塊冰被他捂得小了一整圈,現在只有乒乓球差不多的大小了。
牧沐兒立刻傻眼,捧著冰塊不知所措,不明白剛才還那麽大的一塊現在怎麽都快要沒了。
白堯看他就跟看娛樂節目似的,比看電影還要享受,也不出聲提醒,就這麽悠閑地夾著煙靜靜地看著,好奇什麽時候牧沐兒能意識到冰塊是會化的。
街上傳來清脆的鈴鐺響聲,郵遞員騎著自行車來送信。
餐館門口的郵箱正對著院子,郵遞員把信塞進去,一抬眼正好看見一隻圓圓的海獺在粉紅色充氣泳池裡翻了個身,搓搓蹼,胡須一抖打了一個哈欠。
他嚇得差點沒從自行車上摔下來。
白堯翹起唇角,向郵遞員點頭示意,抬手抖了抖煙灰,等他走了之後把煙掐了去開郵筒。
有幾封信,其中夾著一張明信片。
白堯看了一眼就笑了,哼了一聲,拿著明信片進屋。
牧沐兒很有好奇心,白堯越是沒有和他說話,他越想知道那張薄薄的紙片上有什麽,會不會是什麽好吃的,如果是的話,白堯進屋有可能是想獨吞。
掙扎一番後,牧沐兒扒著泳池邊爬出來,啪嘰一聲掉在地上,然後又啪嘰啪嘰地往門口的方向走,在身後留下一條長長的水漬。
他進屋之前,先是躺下來在餐館門口的墊子上蹭蹭,把自己弄幹了些才爬進屋裡。
明信片是祁鴉寄來的,他正在雪山跟蹤記錄一隻三歲半的雪豹,本來兩周能完成任務已經大半個月了,還沒有成功。
前幾天祁鴉終於有時間和白堯通個電話,兩人聊了一會,祁鴉跟他嘮叨著抱怨自己最近有多麽多麽慘。他說等這次任務完了之後,一定要去找白堯,要去他那兒蹭飯吃。
要追蹤雪豹就吃住都露天,兩周都住在帳篷裡,高山上溫差很大,白天還行,晚上就只能縮在睡袋裡禦寒。
在電話裡都能聽見呼嘯的風聲,不一會兒白堯都聽見了祁鴉牙齒打顫的聲音。
“羽毛別給凍掉了。”白堯咬著煙靠在舒適的沙發上和他打趣,氣得祁鴉直接掛了他的電話。
雪豹是瀕臨滅絕的一級保護動物,需要重點觀察。很多大型貓科動物需要極大的活動空間,兩周足以讓它們移動到好幾十公裡以外,祁鴉的團隊跟得很辛苦。
一到四月份是雪豹的交.配季節,雌雪豹會懷孕三到四個月後生產。祁鴉所在的動物保護機構這次的任務是跟蹤這隻雌雪豹,確保它產崽順利,並且不會被偷獵者襲擊。
這張明信片還是他好不容易到有人煙的地方休整兩天,抽空給白堯寄來的,說是惦記著他。可估計不是惦記白堯,而是惦記著他餐館的菜單。
明信片上面是一隻神情有點憨的雪豹,呆呆地盯著攝像頭,它還咬著自己的尾巴,毛茸茸的一條長尾巴把嘴裡塞得滿滿的,渾身滾圓,很像一隻球。
照片後面只寫了一行字:
【看,我給你找著爸爸了。】
白堯在心裡笑罵了一聲,祁鴉這小子是真夠鬧騰的,從大學開始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種。
牧沐兒進屋之後發現自己在地上的視角有點矮,看不見白堯拿著的是什麽,隻好化形成人,拿了搭在椅背上的毛巾把自己裹進去,湊到白堯身邊看他手裡的東西。
身邊湊過來一個濕漉漉的小腦袋,白堯被他擠得隻好挪開一點,他估計牧沐兒對上面寫的字不感興趣,就把明信片翻過來,讓他看上面雪豹的照片。
牧沐兒眼睛亮了一點,睜得圓圓的,和明信片湊得很近,嘟囔說:“好可愛。”
“好軟……”他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明信片上的雪豹,反應過來那只是一張照片後才收回手,仰頭問白堯,“是不是軟的?”
白堯不知道,反正他化形成雪豹的時候從來沒有機會摸過自己。自己抬起自己的爪子摸摸身上,想想這個畫面都有點一言難盡。
牧沐兒還扒著白堯的手,使勁往他手裡的明信片看,仔細研究上面的照片,“尾巴……長長的,想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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