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火車,牧沐兒明顯開始拘謹,也不到處東看西看了,緊貼在白堯身邊,把自己當成粘糕黏在他的胳膊上。
男孩第一次到這麽繁華的地方,緊張也是難免的,白堯盡量讓他走在自己裡側,這樣別人不會不小心撞到他。
這裡的人可比金色貝殼晚上營業的時候來的人要多多了,牧沐兒都不知道還可以有這麽多人,他本來以為橋海鎮就是整個世界。
白堯一直拉著他的手,防止在人頭攢動的火車站裡和他走散。
祁鴉經常來這裡,熟門熟路找到了打車的地方,排了十分鍾的隊之後上了車。
火車站在城市靠南,開車二十分鍾就到了市中心,祁鴉訂的酒店也在這附近,三人打算先到酒店放下行李再決定接下來幹什麽。
祁鴉家境很好,從小就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所以對花錢這件事的看法就是有錢就花著,等沒錢了再想辦法。
只不過他沒過過沒錢的日子。
現在他工作的薪水也可觀,給白堯訂的是市中心最好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套房,一點沒吝嗇。
頂級的五星級酒店房間裡面的確奢華,套房分了兩個房間,一個是臥室,另一個是書房。
樓層很高,正俯瞰市中心最繁華的地帶,樓下有廣場的熒光廣告牌,耀眼明亮。房間裡面透亮寬敞,地上的駝色地毯一塵不染,連床上都放了包裝精致的比利時巧克力,被子疊得整齊規范。
牧沐兒進了房間,先是把每個角落都看一遍,然後是兩個房間。等他從書房裡面轉出來,精神已經耗盡了大半。
就像一節快沒電的電池,他前一秒還在興致衝衝地小聲向白堯感歎大房間好漂亮,衛生間的大浴缸能裝下兩隻海獺,下一秒就打了一個哈欠,目光直接黏在了床上。
這節耗盡電量的小電池往床邊走了兩步,臉朝下撲了上去,蔫巴巴地趴在床上,把臉蛋往被子裡面蹭蹭,眼皮都睜不開了。
可牧沐兒就算困了,視線落在比利時巧克力時,眼神還是亮了亮,在床上往前一拱,拿起了一個。
他按照習慣,先伸長胳膊試圖給白堯一個,他不吃,牧沐兒才剝開錫箔紙,塞進自己嘴裡。
吃完之後,牧沐兒忍不住小聲感歎了一句:“好甜呐。”
他的視線又落在盒子裡剩下的幾顆巧克力上面,看見白堯沒有注意,就又拿了一顆,剝開塞進嘴裡,剩下的幾個他都放進了衣兜裡,留著以後吃。
胳膊底下沒有小口袋,衣兜和褲兜都也差不了太多,也能用。
“幹什麽好呢?”祁鴉坐不住,進了房間就想著接下去先去哪裡玩。他以前和白堯出去的時候,每次都是他安排行程項目,所以現在他有一種神聖的使命感。
“先吃飯嗎?但是也不是飯點兒啊。”祁鴉半自言自語地嘮叨,“要不看個電影?”
白堯正忙著給牧沐兒把鞋脫了,讓他完全躺到床上去,沒搭理他,半天才回答:“算了吧,估計他從來沒看過電影,頭暈怎麽辦。”
“……”
“那射擊去不去?”祁鴉沒蔫上兩秒,又打起了新的注意,“新開的射擊場咱倆都還沒去過呢,聽說特好玩,去去過過癮唄。”
“瘋了?你想讓一隻海獺去打槍?”白堯向正在往嘴裡塞巧克力的牧沐兒歪了下頭,白了祁鴉一眼。
“不去就不去,那麽凶幹嘛。”祁鴉坐在沙發上,不屑地“切”了一聲,嘟囔一聲我還不稀罕呢。
祁鴉還在做垂死掙扎,把腦袋的每一個縫隙都搜羅乾淨,想著還有什麽能乾的事情。
“那晚上去不去喝酒?”他想的是等牧沐兒睡著之後,他和白堯一起出去,玩到兩三點再回來。
白堯是壓根沒有想過把牧沐兒一個人留在房間裡,頭也沒回地果斷拒絕:“不去,他又喝不了酒。”
祁鴉一臉有話想說的樣子,最後硬生生給憋了回去,換成了一副便秘的神情。
惟妙惟肖。
白堯睨了他一眼,“幹嘛?”
“沒啥事,我就覺得我像個電燈泡兒。”
最後三人還是沒能出去。
牧沐兒有點犯困,他估計從來沒有到外面旅行過,上床一躺就徹底下不來了,哼唧著和白堯說他想睡覺。
三個人都還沒吃飯,白堯就打電話叫了客房送餐,讓牧沐兒吃完飯再睡覺。牧沐兒是真的累了,沒吃幾口就睜不開眼睛,坐在椅子上直點頭。白堯看他不餓,也就算了,叫他洗個澡睡覺。
祁鴉有點遺憾,站在門口要離開還舍不得白堯:“本來想著多帶你玩玩的。”
白堯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忙完了吧,回來之後咱們出去玩,隨便你想去哪裡都行,聽你的。”
“行行行,到時候帶著你的小海獺唄,那麽可愛的小孩兒,不帶出去溜溜真的可惜了。”
祁鴉和白堯道完別,往房間裡面探了探腦袋,笑著和趴在床上的牧沐兒說再見,“小美人兒,拜拜,下次再來找你玩。”
牧沐兒聽見聲音,緩緩抬頭,對上祁鴉的視線後眨了兩下眼睛,好半天才下意識“拜拜”了一聲。
“嘿,太可愛了。”祁鴉邁不動腿,咧著嘴對牧沐兒傻樂。
白堯拍了他腦袋一巴掌,他才出門,懶散地擺擺手:“走了。”
“嗯,小心著點。”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