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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第一鰥夫_飛聲蓄時【完結】》92 ☪ 番外 北川雪盡
  ◎欺負邊讓◎

  九嬰離開邊讓的唇瓣時, 兩人都呼吸紊亂,眼眶發紅,好似打了一場架。溫泉裊裊氤氳籠罩住山洞, 溫度微微上升,熏得兩人面上血色翻涌,心跳如擂鼓般顫動。

  邊讓推開九嬰,擦拭著嘴角, 眼神略有不自然。

  九嬰本想說什麼, 視線突然看到邊讓不著一縷的畫面, 頓時咽了咽口水,說不出來話了。

  “邊……邊讓, 你別凍著了。”

  九嬰聲線細微發顫,哆嗦著手臂將衣服披到邊讓身上, 指腹間觸碰到的軟膩,讓人整個心都軟了。

  不過, 他沒敢再得寸進尺。

  晚上,邊讓睡在九嬰親手打造的鋪滿了獸皮的軟榻上,九嬰自己則睡在吊床上。他心情不錯,吊床慢悠悠晃動著,偶爾偏過頭看著榻上的人。

  素白月光灑落在地面上,邊讓的面容一半浸在月色中一半藏在陰影里,睡著時眉眼安寧,雙手蜷縮于胸前, 呼吸平靜,如稚子般乖巧。

  九嬰就這麼靜靜看著他, 直到天明。

  翌日。

  邊讓睜開眼睛時, 猝不及防看到九嬰近在咫尺的臉, 眼神驟然一變。

  九嬰露出憨憨笑色:“你醒了?”

  邊讓坐起身,九嬰連忙將浸泡在溫水中的帕子拿出來,作勢要給他擦臉,他伸手抵擋住他的動作,神色略微古怪的看著他。

  “做什麼?”

  “你別動,我給你擦擦臉。”

  溫熱的帕子輕輕落在邊讓的臉上,手指逡巡到邊讓的唇角時,依稀可以看到昨晚接吻留下來的痕跡,唇角微微腫脹,隱隱有血絲。

  九嬰忍不住在心中懊惱起來,昨晚自己一時失控,不夠溫柔體貼,會不會惹得邊讓生氣。

  “夠了,九嬰。”

  邊讓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這人擦臉的時候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擦著他的嘴角,還越擦離他越近,都快貼到他的臉上。

  九嬰訕訕縮回手,放下帕子,便要給邊讓梳頭發。如今兩人生活在三墟山,不似在九重天,頭發還是束起來比較方便。

  “邊讓,你的頭發真好看。”

  發絲分明,銀白如雪,垂落在肩上宛若流光四溢的披帛。

  不僅僅是頭發,確切來說,這人哪一點都好看,都將他迷得暈頭轉向。十萬年前,他是故意忽略邊讓的美,現在則是

  邊讓沒說話,不想理睬這個異常獻殷勤的男人。

  九嬰替邊讓束完頭發后,看著眉眼悉數露出來的邊讓,又情不自禁感嘆:“邊讓,你長得真好看。”

  邊讓終于忍無可忍:“九嬰,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怪你,你大可不必這般殷勤。”

  “我不是殷勤……我……我就是想對你好一點。”

  九嬰發現自己越活越膽小,十萬年前,邊讓要殺他,他都不眨眼。

  現在邊讓稍稍繃著臉要發脾氣,他就忍不住心慌解釋,心里怕得不行。

  說完話,他局促的看著邊讓,邊讓似是有些無語,嘴角抿了抿,轉過身,走出山洞。

  他在邊讓踏出山洞的那一刻,連忙施法幻化出紙傘,撐在邊讓頭頂上方。

  邊讓看了一眼頭頂上方的紙傘,目光又直視前方,一邊走一邊問著話:“你被一個叫做玉無瑕的人差點獻祭于五芒九霄陣法?”

  “是。”

  “一同被獻祭的還有梵嶼的一滴血?”

  “嗯,聽說是這樣。”九嬰了解的不清楚,只知道一同被選中的除了他,還有大甬,冥界之主薛融以及梵嶼的一滴血。

  五芒九霄陣法解除后,他們一行人本該是要步入輪回,重新投胎的,但他卻不愿意忘記邊讓,選擇入鬼道,等待邊讓歸來。

  邊讓忽然停下腳步,伸手折斷一截樹枝,在地上畫出一個奇異的符文形狀。符文閃爍著流光,剎那間放大,如光波四散開來。

  須臾光波又重新聚攏,流光散盡,符文毫無變化。

  這是搜魂陣,若是梵嶼還活著或者像他一樣,正漸漸修復靈魂碎片,那麼搜魂陣便會有所感應,但現在卻沒有變化。

  梵嶼恐怕一時半會還無法重生。

  想想也對,以梵嶼那性子,應會與天道對抗到底,所受之責更深,所贖之罪亦更久。

  邊讓扔掉手中的樹枝,站在一處山崖間,沉默不語。

  九嬰撐著傘,不說話,也不多問邊讓的事情,就這麼靜靜陪著他。

對于九嬰來說,能看到邊讓就已經是莫大的幸運。

  *

  遠處天際烏云游弋而來,飛鳥低低盤旋,空氣變得潮濕悶熱,要下雨了。

  邊讓躺在軟榻上,身上虛攏著用獸皮做成的毯子,長發松散下來,一截白皙的下頜線條從毛茸茸的獸皮中露出來。

  山洞外,大雨忽然傾盆而下,山風呼呼作響。

  九嬰怕邊讓冷,在外面升了火堆,還烤了幾只野雞。野雞烤熟后,香味四溢,九嬰起身去喊邊讓,卻看到邊讓身體蜷縮著,捂住心口,好似在承受著劇烈的疼痛。

  九嬰連忙上前,想要觸碰邊讓,又怕傷到他,只好輕輕摟住他的手臂:“邊讓,你怎麼了?”

  邊讓抬起頭望他,九嬰這才發現他面上毫無血色,鬢間、鼻翼、臉頰上滿是細密的汗水,眼神黑沉沉的,九嬰心神一頓,視線下移,看到邊讓的一只手正緊緊揪著心口的衣服。

  九嬰張了張唇,臉色發白:“邊讓,讓我看看。”

  邊讓的手指攥得很用力,九嬰只好耐著心,半誘半哄,一根根分開邊讓的手指,解開邊讓的衣服。

  借著洞內微弱的火光,看到邊讓心口上的那道傷疤比往日更猙獰,更紅腫,像是張牙舞爪的蝎子,盤旋在白皙干凈的胸膛上。

  九嬰心臟也似被狠狠刺中,他顫動著手,緩緩觸碰那道傷疤:“它……怎麼了?”

  邊讓向后躺到獸毛毯子中,緊閉著眼,干涸的唇瓣喃喃回道:“應是陰雨天,心口便會痛。”

  九嬰說不出來話,視線直直的看著那道疤痕。

  又一陣疼痛傳來,邊讓痛到呼吸微微急促,伸手抵著胸口,唇瓣抿成直線,唇上不見血色。

  九嬰施法,掌心抵住傷疤,想要緩解邊讓身上的痛,可是那是來自于靈臺深處的疤痕,永生永世不滅,普通術法,無法治愈。

  他腦海不由想到過去的畫面,邊讓九死一生,從殺陣中浴血而出,而他卻趁邊讓不備,一劍刺中邊讓的心臟。

  那個時候,比起心臟的傷,更痛的是他的欺騙和背叛吧。

  外面大雨還在下,嘩啦啦的水聲好似都下在了九嬰的心間,砸的九嬰心臟坑坑洼洼,綿延出細細密密的痛。

  他就是個混蛋。

  他唇瓣哆嗦,抱著邊讓,見邊讓這麼痛苦,把手伸到邊讓嘴邊,示意邊讓咬他。

  邊讓卷翹的睫毛暈染著濕氣,看他一眼后又撇開頭去不理睬他。

  九嬰沒辦法,笨拙的吻向那道傷疤,企圖用這樣的方法來分散邊讓的注意力。

  邊讓身體僵了一瞬。

  ……

  陰雨天,山洞內光線昏暗。

  不知怎的,忽地傳來倒吸聲,邊讓悶悶道:“九嬰!”

  話語里帶著一絲威懾。

  九嬰渾身血液仿佛瞬間被點燃,騰地燃燒起來,燒得他皮膚滾燙,眼睛發紅,連帶著呼出來的氣都灼人。

  他吞了吞喉嚨,拽住邊讓的手腕,又俯下身假公濟私親吻傷口。

  邊讓眼神含著水霧,本就昳麗的眸子顯得越發多情,喉嚨里發出來的聲音是要阻止九嬰,可不知怎的說出來時竟帶著一股纏纏綿綿的意味。

  “九……嬰,別……”

  這股奇異的感覺,讓他漸漸快要忘記心臟的疼痛。

  九嬰膽子大了起來,如野獸般啃噬、拆骨、入腹。

  兩人的思緒都回到十萬年前,第一次時的場景。

  在幻境中,九嬰趁邊讓神識不清,蠱惑邊讓,強行占有發泄。那時候,九嬰完全不顧及邊讓的感受,只會瘋狂折磨。

  后來兩人確立了關系,在九重天過上一段琴瑟和諧的日子,縱情享受魚水之歡。

  現下,兩具塵封多年的身體,只是稍稍那麼貼近,便如烈火膠著在了一起,難舍難分。

  *

  九嬰并未做到底,他不想再想以前那樣,趁邊讓不舒服就欺負邊讓。等兩人徹徹底底講開后,再全身心擁有彼此。

  邊讓有點累,躺在軟榻上,蜷縮著身體睡覺。毛茸茸的獸皮毯子蓋在他身上,顯得身形嬌小。

  九嬰摟著他,閉著眼也打算睡覺,可是怎麼也睡不著,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挑。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九嬰啊九嬰,你怎麼能這麼沒出息?

  只是淺淺嘗了一下,就這麼激動嗎?

  昨夜已是失眠,今日再不睡覺,這做鬼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這般在心里嘟囔著話,一覺到了天明,心下懊惱,不過在看到懷中人熟睡的容顏時,懊惱瞬間消散,鬼鬼祟祟俯下身,在邊讓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又覺得不過癮,于是繼續向下,吻向邊讓的鼻翼,邊讓的唇角。

  他的視線透過邊讓裹在身上的壇子,看到邊讓布滿紋痕的脖頸和胸口,耳根不由燒了起來。

  九嬰啊九嬰,你真不是人。

  *

  九嬰伸著懶腰,走出山洞。

  下過雨后的山林,仿佛被染了一層亮色,樹葉格外的綠,山格外的黑,鼻翼間是濃郁的塵土氣息,耳邊是穿林而過的細弱風聲。

  九嬰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美好”。

  蛇生那麼多年,他從未像這一刻,感受到安寧、平和、幸福。

  而這一切,都是還在熟睡的那人帶給他的。

  “師父,你走慢點,等等徒弟。”

  一旁荊棘小道中,忽然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以及一股兇獸的氣息。

  九嬰下意識屏住呼吸,斂起雙目,擺出戒備狀態,只見小道里走出來一只皮毛打理的光滑水亮的虎獸。虎獸身后,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剃著光頭的男人。

  男人雖然衣著普通,但氣質郎艷獨絕,一看便不是一般人。

  一人一虎見到九嬰,也微微愣了下。

  這時,邊讓從山洞里走出來,站到九嬰身后,望著那一人一虎:“他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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