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嬰還是第一次與首領楮墨如此近距離說話,不敢直看楮墨。
楮墨是九頭蛇族的精神領袖,所有九頭蛇都崇拜楮墨,九嬰也不另外,只是在以前九嬰只能靜靜站在角落裡看楮墨。
九嬰將他在邊讓身邊發生的一切悉數告訴楮墨,楮墨聽完話後,凝著眉頭沉默了會兒道,“九嬰,他很喜歡你。”
九嬰咂了咂舌,不知道楮墨是從哪兒感覺到邊讓很喜歡自己,那個人根本不會有感情。
楮墨忽然上前一步,挨近九嬰幾分,伸手掠過九嬰額前的碎發,俯下身在九嬰耳邊道,“族人的性命,甚至是中荒的性命,全在你手中了。所以,你一定要想辦法獲得他的信任,從他口裡問到,殺掉他的方法。”
九嬰暈乎乎點著頭,耳根泛紅,察覺兩人距離過近,想要往後退一步,卻又被楮墨拉在懷裡。
“必要時,犧牲自己。”
九嬰張了張唇,沒說話。
楮墨見狀又問道,“明白嗎?”
“明白……”九嬰聲音細弱如蚊回道。
楮墨露出笑意,摸了摸九嬰的腦袋,又宛若長輩模樣道,“我其實早就注意到你了,知道你非比尋常,沒想到如今整個中荒的希望,都在你的手中。”
九嬰頓時覺得身上責任重大,連忙向楮墨表露真心,一定會盡快找到殺死邊讓的方法。
楮墨這才放心離開。
九嬰則默默看著楮墨離開的方向,眼裡滿是崇拜。
司瀾聽到二人對話,搖了搖頭。
楮墨為了利用九嬰,打感情牌,甚至還對九嬰施展美男計,讓九嬰甘願為他殺邊讓。
原來九嬰容易被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上古時期他就容易被騙。
他和邊讓最後的結局,早已經寫在古書上。
讓,中荒,嗜殺。
役九嬰,戧之,終及己,殞命。
只是不明白邊讓臨死時,遞給九嬰的那顆血珠到底是什麽?
他看到現在,也沒有發現邊讓身上攜有血珠。
一旁的昊微忽然開口,“諦行一年,天譴已至,不需要九嬰出手,邊讓也活不了多久。”
“這麽說的話,現在的邊讓身體應該已經出問題了……”司瀾若有所思道。
“嗯。”
司瀾頗為感慨的歎了口氣。
大部分人都以為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殊不知,太弱,或太強,都將不為天道所允許。
“沒想到你這個小孩,懂得還挺多的。”司瀾低下頭,饒有深意的看著對方。
昊微板著臉道,“看的書多罷了。”
司瀾笑了下,看見九嬰說話話後,便走回大殿,司瀾便趕緊拽著昊微的衣角,跟了過去。
邊讓此刻躺在搖椅上,雪白衣衫懶洋洋垂下去,單手支撐著腦袋,目光透過屋簷靜靜看著九重天外的場景。
九嬰走到他跟前,邊讓忽然伸出手拽住他的手腕,他猝不及防被帶到邊讓跟前。
下一瞬,邊讓吻上他的唇角。
九嬰眼睛瞬間瞪大,卻失去了焦距,只看到茫茫的白,什麽都看不到,心跳也失序,找不到方向。
半晌,邊讓松開他的脖頸,他身體卻支撐不住,直接倒在邊讓懷裡。
邊讓悶笑一聲,一把攬住他的腰。
九嬰想要爬起來,卻被邊讓緊緊扣在懷裡。
“別動。”
想起來楮墨的叮囑後,九嬰又忍了下去,耳邊傳來邊讓的呼吸聲,淺淺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他。
過了會兒,邊讓問道,“這是什麽?”
九嬰面露難堪,以為對方故意在羞辱自己,咬著唇道,“不知道。”
“呵……”邊讓忽然笑了下,“這樣,是不是能孕育子嗣?”
九嬰不說話。
“也不知道你給吾生的孩子,會是什麽樣?”邊讓收回手,目光望向遠方,“如果是有九個腦袋,那是不是也跟你一樣很能吃?”
九嬰頓時窘迫起來,忍不住攥起兩隻手,“我很能吃嗎?”
“嗯,吾九重天的仙丹仙果快被你吃完了。”
“……”九嬰。
他吃那麽多仙丹仙果是為了能快速提升修為,早日殺了他,況且,那些仙丹仙果放在那兒都快要爛了,不吃也會浪費掉。
九嬰不想再理睬邊讓,推開邊讓,從搖椅上下來,腿腳卻發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身後,又傳來邊讓的一聲悶笑。
九嬰臉頰騰地燒紅,心裡火氣蹭蹭上漲。
這人,真的太壞了!
他一刻也不想要在他身邊再待下去,他要盡快找到殺了他的方法。
九嬰不知道邊讓喝不喝酒,以前族裡有些男人喝完酒後,就會胡言亂語,興許可以在邊讓身上試試。
於是九嬰晚上帶了酒,帶了下酒菜,去見邊讓。
邊讓不在大殿裡,九嬰便坐在椅子上等他。空蕩蕩的大殿,高大威武,冰冷不見人息,這麽些年邊然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裡,一定會悶壞的。
難怪邊讓的性格會這麽惡劣。
九嬰胡思亂想著,靠在椅子上睡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大殿門打開,邊讓裹挾著一身血腥味回來。
月夜下,邊讓的臉被陰影遮蓋住,站在門邊,白衣染血,宛若地獄羅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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