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面面相覷後,與神凰族關系好的仙君主動走上前,朝司瀾道了聲「失禮」後,便探入司瀾靈虛之內。
司瀾靈虛有點虛弱,像是重傷初愈,內息紊亂但並沒有凰丹的氣息。
仙君搖了搖頭。
雎珠看到這,頓時不服,撲騰著翅膀發出嘶啞的叫聲,於是其他仙君便又過去檢查司瀾的靈虛,依然是同樣的結果。
這下,眾人望向雎珠的目光變得有些微妙。
她一會兒說別人是野雞,一會兒又說別人吃了她的凰丹……
這樣子,怎麽這麽像瘋了?
司瀾恰好開口道:“我一進琉璃淨爐內,她便神神叨叨,一會兒說我吃了她的凰丹,一會兒還說扒了她的舌頭……”
“我雖神凰族有糾葛,但不至於做出這等事。”
大殿陷入到沉默中去,落針可聞,眾人都各懷心思。
仙君中不知道有誰忽然開口道:“我聽聞前段時日啻憂神君將神陣收了回去,說是神凰族的後人用卑劣手段騙走了神陣,那卑劣手段便是……吸食芳遺公主公主的鮮血。
“你們說她會不會是吸食了芳遺公主的鮮血,才能化作神凰模樣?”
“我有聽過這種秘術,邪得很。”
對於雎珠來說,最為尊貴的便就是自己的血統,現在卻被這麽多人質疑,她完全接受不了。
她不是野雞。
她不要變成這樣。
這一切……都都是司瀾害得!
她瘋了般想要朝司瀾衝過去,想與這個「罪魁禍首」同歸於盡。
幸而昊微直接施法將她擋了下去,她從半空中跌倒在地,猛地吐口血出來。
司瀾見狀連忙上前扶起來雎珠,道:“她雖有錯,但罪不至死。”
眾仙君聽到這話,都覺得司瀾太善良溫和了,怎地被人這般欺負後還要替對方說話。
然而他們卻沒聽到司瀾附在雎珠耳邊道的那句話。
“你得好好活著,就以野雞的身份活下去。”
他曾想過要一命還一命,殺了她為娘親報仇,但後來發現對於尊貴的神凰公主來說,讓她變成一隻人人可欺的野雞,恐怕才是最殘忍的報復。
昊微這時開口:“神母,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她今日三番四次誣陷神後,便是犯了法,理應將她送去審刑台。”
司瀾:“以她現在這般模樣,若去了審刑台恐怕難以活命,不若就將她貶去平頂山好了。”
平頂山便是野雞一族常年出沒的地方。
雎珠瞪大眼睛,不停用翅膀掙扎著,將乞求的目光落到神母身上,她不要去平頂山,平頂山都是一群肮髒醜陋的野雞。
她看神母沒什麽反應,又隻好將目光落到曲祤及其他神凰族身上。
曲祤等人在看到她化作黑乎乎的野雞後,早已方寸大失,不明白她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她們害怕雎珠真的是隻野雞,那這樣以來天界就會以欺君之罪懲罰她們整個神凰族。可她們又怕雎珠是被人害了,想要為雎珠辯解,但是看整個大殿的人都似乎默認雎珠為野雞的事,她們便不敢開口了。
“你去了平頂山,還能繼續做你的野雞公主。”司瀾附在雎珠耳邊道最後一句話。
雎珠滿目羞辱,伸著爪子想要抓司瀾未能抓住,帶著滿臉不甘被貶下平頂山。
神凰族則嚇得跪在地上請罪,神母和昊微並未怎麽苛責她們,只是罰她們禁足百年,不準離開神凰族。
經此這麽一鬧後,遲來的結契儀式才開始。
原先那些看不慣司瀾的仙君,現在望著司瀾的目光都頗為複雜。
雖然司瀾自始至終沒有露出本體,但他能毫發無損從琉璃淨爐中走出來,自然證明了他的本體是神鳳而不是野雞。
實際上就算他是野雞,他們,甚至神母也不會說什麽。因為比起本體是野雞,他的魔尊身份更令人不可接受。
但神母還是很順從雎珠的話,進行了測試,以致於反倒檢查出雎珠才是個冒牌貨。
這期間種種,過於湊巧,細思下去,竟覺得好似是司瀾和神母聯手將了神凰族一軍。
司瀾並沒有在意仙君們的目光,他現在的思緒都停留在自己終於為母報仇一事上,渾渾噩噩舉行完儀式,又同昊微在三生石上刻下彼此的名字,向百仙敬完酒,才終於有了獨處的時間。
昊微還在大殿裡陪百仙,他便獨自一人喝著喜酒,一邊喝一邊喃喃:“娘親,您可以安息了。孩兒的身份沒有泄露出來,隱藏得很好,往後也不會有人敢來傷害孩兒。”
他偶爾覺得玉無瑕的話不無道理,在這世間哪有那麽多公平之事。至少在羅薈和他之間,他覺得他欠羅薈的永遠也還不清。
年幼時,羅薈為他承擔了所有風風雨雨,可在他還未長大,羅薈便死了。
之於羅薈,她這一生從他這兒又獲得過什麽呢?
所以真的不公平啊。
喝醉後,他神志不清:“娘……”
昊微推開門的時候,便聽到一聲「娘」,然後便是司瀾嘟嘟囔囔的聲音傳來。
他吐字不清,昊微沒聽清楚,走到跟前發現喜酒被他喝完了,酒壺倒在地上,一隻酒樽則倒在桌子上,杯沿的玉釀搖搖欲墜。
昊微伸手將他從椅子上扶起來,他又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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