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鹿小甜呀。”女孩眨著眼睛,用天真無邪的神情說著最惡毒的話,“齊名真是沒用,連個瘋子都殺不掉。”
林照鶴抬起槍對準了她。
“你要殺了我嗎?”鹿小甜說,“你要殺了鹿小甜嗎?”她說話之際,從身後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刀,朝著林照鶴慢慢走來,“開槍吧,對著我的心臟!”
林照鶴胸口不住的起伏,他幾乎是在用最後的力氣控制住自己,不要開槍,眼前的人或許是鹿小甜,只是遇到了什麽事才變成這副模樣,如果自己開槍,或許殺掉的是真正的鹿小甜。
林照鶴轉身想走,可身後傳來了鹿小甜的追擊聲,她拿著鋒利的餐刀,笑容燦爛的朝著林照鶴猛撲過來,似乎是看準了林照鶴不敢開槍。
林照鶴咬著帶血的牙,對著她的腳開了槍,還是和齊名同樣的處理辦法,鹿小甜也被他打倒在地。
女孩扭曲著四肢,臉上的笑容並未衰減半分,她歪著頭盯著林照鶴,話語如同詛咒:“林照鶴,你跑不掉的。”
林照鶴沒有理她,狂奔起來。
此時,周遭的異象越發明顯,本來熱鬧的整個船艙裡看不到一個人。
頭頂上的燈也熄滅了,回蕩在耳旁的,是林照鶴自己孤獨的腳步聲,他像行走在一個無法醒來的夢境裡,夢中只有和他朋友一模一樣,卻總想殺死他的怪物。
一路沒有阻礙的到達了甲板,林照鶴看到了漆黑的夜空。
之前高懸於天空的圓月不見了蹤影,四周都是黑洞洞的,只有海水拍打著船體的海浪聲。
林照鶴不斷的給莊烙打著電話,好像是想抓住溺水之後唯一的救命稻草,可電話那頭一直沒有人接聽。
甲板上,竟是還有一些旅客稀稀拉拉的站著,他們立在黑暗裡,像一個個木偶,把剛到甲板上的林照鶴嚇了一大跳。
“有人嗎?”林照鶴沒敢靠近他們,試探性的詢問了一句:“有人還……活著嗎?”
旅客們似乎聽到了林照鶴的聲音,緩緩扭過了頭,然而他們的臉上,沒有人類該有的五官,是一片黑洞洞的空白,他們挪動步伐開始朝著林照鶴緩緩的移動。
林照鶴被嚇到了,猛地後退了幾步,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小鶴?”莊烙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林照鶴抬起頭,看到了莊烙。
“你在做什麽呢?”莊烙的聲音溫柔,手指輕輕的擦過林照鶴臉上的傷口,抹去了血跡,“怎麽這樣狼狽。”
那是莊烙的臉,也是莊烙的聲音,可是林照鶴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判斷出,眼前的人並不是他的老板,而是別的什麽……生物。林照鶴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他猛地掙扎著,從眼前人懷裡掙脫了出來,因為力氣過大,差點跌坐在地上。
“你是誰?”林照鶴問。
“我是莊烙。”和莊烙一模一樣的東西,露出笑容,“怎麽,害怕的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你放屁。”林照鶴怒道,“齊名和鹿小甜我不熟,我老板還能不熟嗎?你是個什麽東西,還要裝成我老板的模樣——你想幹什麽?”
莊烙臉上的笑容隨著林照鶴的話逐漸消失,變成了一種無情的冷漠,他凝視著林照鶴,像是在考量什麽。
周遭的人逐漸朝著林照鶴靠攏,林照鶴轉身想跑,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
“真奇怪。”那個和莊烙一模一樣的怪物說,“看著膽子這麽小,怎麽就敢說出這些話的。”他緩步走到了林照鶴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他。
林照鶴說:“你是……什麽東西……”
怪物說:“再不反抗,就要死了喲。”
林照鶴道:“你……”他話剛出口,就感到胸口一涼,隨後劇痛傳來,林照鶴低下頭,看到自己的胸口插了一把雪白的刀刃,鮮紅的血液順著刀刃噴湧而出,他甚至能感到身體的熱度隨著血液的流逝在飛快下降。
“怎麽還不行呢。”怪物說,他更靠近了一些,伸手輕輕的抱住了林照鶴,“真倔。”
兩人擁抱的動作,把刀刃推的更深了,窒息感像海水一樣淹沒了林照鶴,他眼前發黑的同時,湧起了難以言喻的憤怒,他咬著牙吼道:“不要用我老板的臉做這種事情!”血紅色逐漸充斥了整個視野,林照鶴吼道,“快滾開——”
怪物滿意的笑了,他看見一張雪白的兔子面具,出現在了林照鶴的臉上。
束縛住林照鶴的力量似乎完全不敵,林照鶴抬起斧頭就劈,沉重的斧頭直接落在了他的肩頭,砍出了一個猙獰的傷口。
身體被破壞,但怪物渾然不覺,他滿意的欣賞著林照鶴臉上的面具,伸出手,扣住了面具的邊緣,然後猛地用力——
沒有動彈,那面具死死的貼在了林照鶴臉上,無論他怎麽用力都紋絲不動。
又是一斧頭劈過去,林照鶴直接削掉了他半個腦袋,可沒有了腦袋的怪物依舊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手上的動作不停,想要把那面具從林照鶴的臉上硬生生揭下。
林照鶴沒再給他機會,他用手裡的斧頭輕而易舉的把眼前的人劈成了碎塊,血液沾滿了他的全身,通紅的眼睛像發瘋的兔子,看得人毛骨悚然。
周遭那些沒有臉的遊客們一擁而上,撕扯著林照鶴的兔子面具,它們脆弱的身體根本不是林照鶴的對手,不過幾個動作間,就全被砍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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