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煙做錯的事。”林煙道,“我也是林煙。”
林照鶴還想說什麽,奇茉拉卻擺擺手,說你們別爭了,我都快把調製魔藥的秘方忘了,你們有沒有什麽好喝的酒,讓我清醒清醒。
莊烙沒說話,在兜裡摸索片刻,摸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陶瓷瓶子,摸出來之後,他撥開了瓶蓋,一股馥鬱芬芳的酒香頓時縈繞了整個小小的帳篷。
奇茉拉的眼神瞬間變了,直勾勾的盯著莊烙手裡的酒瓶,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道:“你這是什麽酒,這麽香?”
莊烙:“當然香了,這是百年釀的好酒。”
酒是顧須臾那兒弄來的,用的全是天地之間充滿了靈氣的藥材,釀了百年才有了這麽小小一瓶,光是打開瓶蓋,就能嗅到那股誘人的酒香,對於奇茉拉這種沉迷酒水的女巫,簡直誘人到無法移開視線的地步。
奇茉拉盯著莊烙手裡的小瓶,原本愛答不理的態度變成了熱情甚至帶了點討好,她說:“您看您這邊需要點什麽?愛這種東西,我其實不太需要,您要是想要解毒劑,用這瓶酒來換也不是不行。”
莊烙似笑非笑:“這瓶酒?”他眼神一轉,道,“這怎麽好佔你便宜,先給你嘗一口吧。”於是他拿過杯子,給奇茉拉倒了淺淺一層。
奇茉拉迫不及待的接過去一飲而盡,這酒入口並不烈,反倒口感柔滑酒香濃鬱,順著喉嚨往下咽時那股酒類獨有的芬芳如同炸彈一般在口腔裡炸開,帶著灼熱的溫度,慢慢的落到了胃裡,熱流從胃部流向四肢百骸,身體上的疲憊也隨之一掃而空。
奇茉拉眼睛瞪大,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好酒!!”
莊烙說:“不錯是吧。”
奇茉拉點頭如搗蒜,目光灼灼的盯著莊烙:“這個世界的酒都淡出鳥來了,終於讓我見著好東西了,說吧,你要什麽?”
莊烙指了指林照鶴又指了指林煙:“我要你幫他消除魔藥的後遺症,還要知道一年之前你們見面時的情形,他從你這裡用什麽東西換走了什麽魔藥。”
奇茉拉苦笑:“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我真的不記得了。”她站起來,腰間的珍珠叮叮作響,“我度過的時間太漫長,很多記憶都模糊了。”
“你活了多久了?”李先生很沒禮貌問著人家的年齡。
“一千多年了吧。”好在奇茉拉並不在意,大大咧咧的說,“你難道能記得一千多年前的事?”
“雖然一千多年前的不記得了,但一年前的怎麽也不該忘了吧?”李先生說,“你這樣我們很難相信你啊。”
莊烙說:“你連解藥的秘方都忘了,這酒怕是喝不成了。”他就是故意吊著奇茉拉才給她嘗了那一口,如今嘗過美酒味道的奇茉拉怎麽願意善罷甘休,又是歎氣又是皺眉,可她也不敢對莊烙動粗,某種怪異的直覺在警告她眼前的人不好惹。
嗜酒如命的奇茉拉哪能受得了這個,表情一變再變,似乎在糾結什麽,最後長長的歎了口氣,放棄似的說行行行,你們厲害我來想辦法。
她做了會兒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道:“等著啊。”說完,彎腰取下了一顆腰間的珍珠,將珍珠握在了手心。
林照鶴還沒弄明白,就被奇茉拉的反應嚇到了,只見她含住珍珠後的面容突然扭曲,仿佛經歷了極大的痛苦,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她坐在那裡,身體開始抽搐,仿佛是沒辦法承受這種痛苦一般。
“你沒事吧?”林煙雖然脾氣壞了,但本性純良,擔憂的問道。
奇茉拉沒說話,啜泣了一會兒後,睜開了哭的通紅的眼睛,搖著頭說不行不行,我不能繼續了。
“你怎麽了?這珍珠有毒?”林煙問道。
“還不如是毒藥。”奇茉拉說。
“那是什麽?”林照鶴問。
“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應該被丟掉的記憶。”奇茉拉掏出手絹,慢慢的擦著眼淚,她整張臉都哭紅了,神情間帶著些茫然,“我……不行了,再試下去,會瘋掉的,要不然……”她把目光移到了四人身上,“你們來幫幫忙?”
“怎麽幫?”林煙問。
“我的記憶,都在這些珍珠裡。”奇茉拉說,“你們握在手心裡就能看到了,之前一年的記憶我分成了好幾份,弄不清楚哪一份是哪一份,你們幫我找找看,裡面有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吧。”
“也不是不行。”莊烙說。
“我們能邊喝酒邊看記憶嗎?”奇茉拉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記憶,一副身心遭受重創的模樣,恍惚道,“我想喝點什麽。”
莊烙同意了。
幾分鍾後,他們四人出現在了隔壁的小酒攤上。
奇茉拉點了幾個菜,舔著臉讓莊烙給她倒酒,莊烙給她倒上了一杯,她也沒舍得喝,把那幾顆塵封著記憶的珍珠,拍在了桌子上。
“噥,就這幾顆。”奇茉拉說,“你們自己試試吧。”
“我先來。”李先生身先士卒,拿起一顆握進手心,頓時,他的腦海裡多了許多不屬於他的畫面,畫面裡,他變成了一隻黑貓,前爪不斷的傳來了刺痛的感覺,他抬起頭,看到了荒蕪的平原和在天空高懸的兩個月亮。
這似乎是魔女剛到這個世界時的記憶,黑貓在荒原之上漫無目的地遊蕩,直到路過一個小鎮,被一戶三口之家撿到了。身體上的傷口被好好的包扎,有溫熱的牛奶,和暖和的貓窩,瘦小的黑貓喜歡趴在窗戶邊上曬著太陽舔爪子,看著女孩笑著坐在屋子裡和洋娃娃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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