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伍鋒也說,語氣還是懶散的,“先讓我看到信。”
柏
空正要再次拒絕,可伍鋒突然扯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可以繼續跟我耗下去,反正我不急,只希望你之後不要後悔。”
柏空眉峰緊蹙,伍鋒這一句話似有深意,而且……伍鋒抓住了柏空心理上最大的弱點,他確實很急,急到現在的冷靜都是勉強為之。
因此,柏空猶豫數息後,還是率先打破僵局,將信件扔了過去。
這一扔多少也是帶點情緒在的,柔軟的信封被灌注了勁力後,鋒銳得像刀。
但伍鋒兩指一並,便將這危險到能取人性命的信件穩穩接住了,他打開信,借著明亮月光看清信件的內容後,嘴角再次露出笑容。
“信你看過了,人呢!”柏空又一次追問。
“急什麽?”伍鋒不緊不慢地將信收進袖中,他將刀拄在地面,雙手交握,下巴擱在刀柄上,看著柏空說,“難得有機會,聊聊怎麽樣?”
“不!”柏空斷然拒絕。
可伍鋒根本不管他的回答與否,自顧自說:“有幾件事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那夜在刑部門口擋住我的人是你吧?你肩上應該受傷了,為什麽白天再看時卻沒有傷呢?”
“是易容?”伍鋒說完又自己否定,“不對,我從未聽說過這樣厲害的易容術,而且書房那回也沒法解釋,你是怎麽避過我的耳目在房中偷聽的?”
“與你無關!”柏空冷冷道。
“是與我無關。”伍鋒點點頭,又揚起笑,“這樣吧,你告訴我答案,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就告訴你那個樂伎在哪兒。”
“你之前說的是我把信給你你就把人給我!”柏空並不上當,他低吼道,“你不守信用!”
“對,我騙了你。”伍鋒坦然承認了,他緊接著又說,“但那又怎麽樣?我把你像狗一樣騙得團團轉,你不還是得求著我,讓我告訴你楚逸塵在哪兒?”
柏空胸膛起伏,五指捏得泛白,他已然怒極,卻仍在死死壓抑著。
而他越是憤怒,伍鋒就越是覺得有趣,他玩味道:“我可以老實告訴你,剛剛那句話也是在騙你,你告訴我答案我也不會告訴你楚逸塵在哪兒,或者可以這樣說,我從來沒打算過把人還給你。”
這一句話徹底燒斷了柏空的理智,他怒吼一聲飛撲上前,手裡刀鋒同時出鞘,刀光凜冽,殺意森然!
這一擊含著雷霆之怒,快若疾電,柏空出刀時幾乎只能看到一道殘影,一般人根本反應不及,但伍鋒何等敏銳,在柏空拔刀時他的五指便也同時握住了刀柄,“錚”一聲,兩柄刀在雨夜中凶猛地撞擊,便如兩頭危險的猛獸在對峙著怒吼。
“正好,你我之前都是小打小鬧,算不得數,這回便來分出個真正的勝負罷!”伍鋒手中刀光連閃,招式大開大合,看似是要跟柏空堂堂正正地較量,可柏空卻在下一刻,突然聽到身後的黑暗中傳來兩道異響,他立刻意識到那是弩.箭的離弦聲!
這空蕩的屋宅是沒有伏兵,可這不代表伍鋒沒有在屋內做別的布置!
柏空想回身擋箭,但在弩.箭離弦的同時,伍鋒森寒的笑聲跟刀鋒一同從正面襲來。
“當然,也分生死!”他大笑著刺向柏空的咽喉。
柏空瞳孔一縮,前後夾擊,這是極為陰狠也極為致命的一招,千鈞一發之際,柏空突然凌空躍起,他的身體在空中翻轉,從兩支弩.箭的間隙中,以毫厘之差避過,同時刀鋒向前,擋住了伍鋒正面來的殺招。
只不過,他雖然接下了這一招,在空中時卻也無法完全使上力,他被伍鋒的攻勢重重地一震,狼狽退了幾步。
幾乎不給他喘息的余地,伍鋒的下一招緊接著又來了,若緊緊是刀柏空尚能應付,可沒過多久,黑暗中又一次響起了箭矢破空聲,“嗖嗖”兩下,這一回來自南方,跟上一
回箭矢的來向不同,伍鋒在廢宅中做了不止一處機關,但好在柏空這回有了提防,險之又險地避過。
可問題是,他也因為要提防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什麽方向射來的弩.箭,而無法全心應戰,他心無旁騖時也只能勉強應付伍鋒,如今這樣分心,在正面的交鋒上他幾乎節節敗退,這樣下去他即便不會被暗箭射中,也會被伍鋒的刀鋒割斷咽喉。
“你就這點本事嗎?”伍鋒仍在挑釁,他享受在心理和身理上雙重擊潰對手的快感。
柏空咬緊牙關,即便到了這種境地了,他仍有所猶豫。
伍鋒眯著眼,他看出了柏空的猶豫,在又一次交鋒時,他看著柏空的眼睛說:“你到底藏了什麽秘密?”
“讓我來幫幫你吧。”伍鋒雙臂驟然使力,刀鋒瞬間往前推進了寸許,這讓他距離柏空比之前更近,也讓他的話更清晰地傳到柏空耳中。
“你想知道那個樂伎在我面前的樣子嗎?”他低低地笑,“驚慌、顫抖,被我扼住頸項時像隻無助的小羊那樣哭泣。”
柏空瞳孔驟縮,他發出虎一樣凶厲的咆哮,雙手前舉,斬出了史無前例的一刀,極快!極烈!極怒!
這一刀即便是伍鋒也不敢硬抗,他被擊退,可柏空在全力斬出這一刀時,便無暇顧及四周了,黑暗中破空聲連響,箭矢從四面八方射來,柏空隻來得及躲避掉幾支,剩余的幾支,有的擦破了他的小腿,有的擦破了他的腰腹,還有一支,直接命中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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