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樹妖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隻歎了一聲道:“那就辛苦你了,等你今夜繪完之後,我們就去救柏空。”
“好。”楚逸塵深吸口氣,調整了一下內息,隨後就再次提筆,開始繪製第二張符籙。
他繪符時,狐狸和柏樹妖便在一旁安靜圍觀,繪符一事旁人插不上手,他們能做的也就是盡量不去打擾,同時幫著放一下風。
楚逸塵住的這間廂房少有人來,除了羅懷每天帶他去取血之外,偶爾趙鄴也會派身邊的內侍來噓寒問暖一番。
後者來的時間不固定,有時楚逸塵正在思索破陣相關的東西,心神太過集中,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接近,幸好有狐狸和柏樹妖在,他們的感知力比楚逸塵靈敏,每回都會提前給楚逸塵示警,讓他把一切不能讓外人見到的東西都收拾好藏起來。
楚逸塵對他們相當放心,所以他此刻集中起全部心神,依靠著第一回 符成的經驗,很快繪出了第二張符。
第二張之後是第三張,他一鼓作氣繪出了三張符,直到第四張符時才失敗了一下,楚逸塵不覺氣餒,連續三張符成對他而言已經是一個不小的突破,他休息了片刻後便再次開始。
繪符消耗的是靈力,也是精力,剛開始時狀態最好成功率也最高,但從第四張符開始,楚逸塵的成功率便越來越低,不過失敗了就再來,靠著一股毅力,在夜色過半時,楚逸塵也慢慢繪到了第六張符。
在繪符的過程中,屋外一直很安靜,但在楚逸塵繪製第七張符時,柏樹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這感覺很玄妙,他沒有聽到任何異樣的響動,或是看到可疑的身影,他只是覺得有些不對。
狐狸便全無反應,作為獸類它的聽力其實比柏樹妖更好一些。
但柏樹妖沒有掉以輕心,像他這樣活了一千年的老妖怪,很多時候都會對危機有一種預警,他忽然有這樣的感覺,很可能就預示了什麽。
所以,他
跑到狐狸耳朵邊,用不打擾楚逸塵的音量,悄聲對狐狸吩咐了一句:“我出去看看,你繼續在這兒守著。”
狐狸點點腦袋,柏樹妖便從窗戶悄悄翻了出去,他身形小巧,只有巴掌大點,本身形態又跟樹枝十分相似,往院子裡一蹦,很快就匿了形跡。
楚逸塵並沒有發現柏樹妖的離開,他心力集中,已然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除了手中之筆,和筆下的符文,再不做他想。
狐狸在一旁安靜地守候,在寅時三刻,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失敗後,楚逸塵終於畫完了第七張符。
他滿頭是汗,累得幾乎要癱倒,但看著這全部完成的七張符籙,臉上還是露出了幾分喜悅,他轉頭想跟柏樹妖報喜,卻沒找見柏樹妖的影子,只看見蹲坐在旁邊的狐狸。
“柏樹妖呢?”楚逸塵問了一句。
狐狸正想回答,可它耳朵突然抖了一下,隨即面露警戒,看向窗外。
楚逸塵有些不解,但很快,他也聽到了窸窸窣窣的響動,極其輕微,不像是有人接近的聲響,更像是風吹動書頁的聲音。
可這大半夜的,哪來的書頁聲呢?楚逸塵還特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桌上,他桌上的符紙都用鎮紙壓著,半點沒有被吹動,那麽這聲音……
他正想去窗邊一看究竟,就見到窗簷上,竟搖搖晃晃地爬上來一個紙人。
紙人只有巴掌大,可它竟是像活人一樣靈活,見到楚逸塵時,還發出人聲。
“好啊!道爺就說這院子裡哪來的一股靈氣,真是沒想到,你竟是學會了繪符!”
這是道士的聲音!楚逸塵心裡一緊,符籙繪成時會閃過一道靈光,靈氣也會外泄,本來以為道士專注煉丹無法分心,是以不會察覺,如今看來,他還是小瞧了對方。
不過就算不小瞧也沒用,就像是天材地寶現世時會發出寶氣,符成的靈氣也是無可掩蓋的。
既然發現了……楚逸塵快速地思索,他注意到紙人身上繪著的符文,那是傀儡符。
傀儡符的效果與柏樹妖的樹枝分.身類似,將自己的五感神識附著在傀儡上,便可以借由傀儡四處活動探聽消息。
道士的丹房離這裡也不過兩間的院子的距離,卻沒有親自過來,也沒有派兵來捉拿他,只派了這麽一個傀儡,說明道士並不確定靈氣的來源,而且要盯著丹爐無法離開,所以只是派出了傀儡符來探查情況。
傀儡在活動期間,本體是無法移動或說話的,且因為五感相連,傀儡一但受創,本體也會受到不輕的損傷,那麽若是能將這傀儡毀掉,即便殺不死道士,也能夠讓對方重傷昏迷,那麽他們的計劃便依然可以原樣進行!
楚逸塵想到此便有了決定,他對狐狸喝了一聲:“毀掉那個紙人!”
同時飛撲上前,將窗戶關緊,防止紙人逃掉。
早在聽到那道士聲音的時候,狐狸便呲起牙齒,它可還沒忘記上回的斷腿之仇,因此在楚逸塵發話之後,立刻就飛撲上前,爪牙齊上,想要將這弱不禁風的紙人撕碎。
可紙人小巧且靈活,它薄薄的紙片身體在風中一擺,便避過了狐狸的攻擊。
雖說楚逸塵將窗戶關上了,但它想逃依然可以逃得出去,可它為什麽要逃?道士操控的紙人叉起腰,洋洋得意地笑道:“之前想找陛下把你要來祭爐,卻是沒想到你還跟陛下有些情分,道爺還真是一時動不得你,如今你倒是主動送把柄上門了,道爺今夜除了你,想來陛下也說不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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