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就僅止於此了,柏空除了用吼聲威懾,卻也做不了什麽,他完全走不出符陣的范圍。
但羅懷還是看得一陣心驚,未免再生事端,他趕緊叫人把楚逸塵帶走,楚逸塵不肯走,官兵們便半拉半拽著把他架走。
架走的過程中,他一直回著頭,看著柏空不斷掙扎,卻掙扎無果,最後,他垂喪下耳朵,孤零零地望著自己,慢慢消失在視野中。
第86章
羅懷和道士剛剛走進趙鄴的房中, 便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內侍在屋中來回走動,有人幫著趙鄴拍背順氣,有人去端來湯藥, 還有人來到羅懷和道士面前, 語氣中帶著些急切道:“兩位大人快些進來, 將門關上, 陛下可受不得寒。”
羅懷和道士趕緊進屋, 霜雪的寒氣被阻隔在了緊閉的屋門之外, 布置於房間四角的炭爐很快將溫度重新升上來, 趙鄴將沾了血跡的帕子遞給侍從, 又喝了口湯藥, 閉上眼緩了片刻,慢慢順過了氣。
羅懷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 趙鄴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再這樣下去,恐怕連這最後的一月都撐不住, 如今的局勢, 三王之患尚未解決, 趙鄴也沒有子嗣, 若是突然病故,三王勢必會為了皇位的爭奪而大打出手。
無論最終是他們哪一方獲勝,都不是羅懷所樂見的,他將細雨樓的身家全部押在了趙鄴身上,只有趙鄴得了這天下, 他們細雨樓一眾人等才能跟著飛黃騰達。
他是絕對不希望趙鄴死的, 好在他已經按照趙鄴的囑托抓來了妖物, 隻盼著那丹方真的有用吧。
待到趙鄴平複過來後,羅懷上前行了一禮,稟告說:“陛下,臣和仙長已將妖物捉來,正關在前院之中。”
“好!”趙鄴睜開眼,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真心實意的喜色,他道,“既然已經捉住了妖物,那仙長便即日開始準備煉丹吧,來人,速去剖出那妖物的內丹給仙長煉藥!”
“不可!”道士連忙阻止,他道,“陛下有所不知,妖丹一但離體,或是妖物本身死亡,其中蘊含的靈力就會不斷流失,須得在靈丹將成之際,從那妖物體中活活剖出,方才能保證最大的藥力。”
“這樣。”趙鄴了然,他將手下叫了回來,又問,“那仙長需要幾日能夠煉成?”
“貧道今夜需要先做些準備,從明日開始煉製的話,大概需要七日。”道士掐算一番後說。
“那仙長且去準備,若有什麽需要的材料,”趙鄴看著羅懷,“朕身體不便,便請老師幫著收集籌備了。”
羅懷抱拳施了一禮,領命應下。
趙鄴說了這幾句話,又有了咳嗽的趨勢,羅懷和道士便沒有再逗留屋中,隻行禮退去,留趙鄴在屋中休息。
行走在前往丹房的長廊上時,羅懷說:“仙長之前要的藥草,我已經命人在丹房中備齊了,仙長看看,可還有什麽遺漏的?”
他遞上一份藥草的清單。
道士看了一遍清單,捋著長須笑說:“不錯,羅將軍做事果然心細,一樣不差。”
羅懷正要笑笑,卻聽道士話鋒一轉,說:“只是藥草是備齊了,卻還差一味藥引。”
“哦?”羅懷眉頭微皺,“敢問仙長,這藥引是何物?該去哪裡尋找?”
趙鄴的病情耽誤不得,若是這藥引很難找,怕是會誤了時機。
道士看出羅懷的擔憂,笑笑說:“羅將軍不必擔心,這藥引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那妖物的血。”
“血?”羅懷不解。
“正是。”道士頷首說,“這靈丹的主藥是那妖物的內丹,但為了保留內丹中最大的藥力,需要在靈丹將成之際將其活剖取出,投入爐中,因此爐中的藥草無法有充足的時間與內丹融合,為了彌補這一點,就需要每日現取一碗妖血,澆入丹爐之中,讓爐中的藥草提前適應妖丹中的靈力。”
“原來如此。”羅懷恍然,“那我現在便去為仙長取血。”
“有勞羅將軍了。”道士含著笑,目送羅懷遠去。
他在羅懷或是趙鄴面前都裝得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此刻無人,卻是再抑製不住臉上的得意。
他去宮中獻丹方這一步棋真是走對了,不光能
調來大軍幫自己捉住妖物,事事也有人跑腿代勞,那用妖物內丹煉製出的仙藥他自然是不會真的交給趙鄴的,那可是他飛升成仙的指望,人間皇帝的一點賞賜怎麽能比。
不過給一點藥渣還是無礙的,想來藥渣中殘留的藥性也能緩解趙鄴的病情,到時候這皇帝一定將他奉為上賓,他可以借此取得滔天的權勢和財富。
如此,長生有了,富貴也有了,這世間還能有比這更美的事嗎?道士懷著無比愉悅的心情,前往丹房,為煉藥一事做準備。
與此同時,在別院的另一頭。
“砰”一聲,楚逸塵被官兵推進房中後,房門便被重重地關上,隨即又傳來落鎖的聲音,楚逸塵知道,自己這是被軟禁了。
其實這一路上,他有過很多次逃走的機會,雖說他不會武功,但找準時機,用出袖口藏著的定身符,也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然後趁機逃走。
但逃走以後呢?柏空已經被他們抓了,他連趙鄴他們會把柏空關在哪裡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他恐怕也無法穿過大軍的重重守衛,潛入其中將柏空救走。
定身符是楚逸塵的底牌,這底牌本身的威力不大,他學習符術的時間太短,跟道士是遠遠不能比的,如果對方有了提防,想來這定身符也很容易破解,所以這張底牌只有在第一次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之後就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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