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給你剝好了,放你碗裡,你拿個杓子吃。”劉貴考慮到他的心情,今天格外的溫和,一點都不像平時那麽凶巴巴的。
銀寶吃著燙嘴的紅薯說:“哥哥,可甜了,你快吃。”
周霞也打量著金寶,看金寶拿起杓子吃紅薯,沒有哭鬧,和劉貴對視一眼,彼此心裡都松了口氣。
有吃有喝,弟弟甚至不跟他搶遙控器,金寶重新開心起來,明天就要開學,早上吃過飯看了會電視,金寶就帶著銀寶去找鐵蛋玩去了。
饅頭去找黑子耍,天越來越冷,聽天氣預報說過幾天還要下雨,到時候溫度肯定越來越低,一想到天氣冷了,偷狗賊猖獗,小饅頭這顆心就沉甸甸的。
饅頭剛踏出門檻就發現黑子也剛從家門口出來,兩狗對視,黑子立即咧開嘴,明明已經是大個子了,肉墩墩的,可笑起來卻傻乎乎的。
饅頭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主動跑過去用頭碰了碰黑子。
黑子難得看到饅頭能這麽主動的跟它打招呼,激動的碰碰頭,一會兒又尾巴碰一碰,屁股撞一下,好像在說:嗨bro,這麽巧!
饅頭抬起爪子拍打一下黑子,讓它冷靜一點。
黑子停下動作,傻乎乎地看著饅頭,仿佛在等待饅頭下一條指令,簡直乖的不像話,這一刻,你會忘記它前兩天的英勇帥氣,這不就是個傻乎乎的大狗狗嗎?
滿臉都是真誠,單純,可愛。
饅頭的一顆心都要化掉了,他在心裡歎口氣,帶著黑子去鍋盔家,鍋盔在屋裡和小主人玩耍,聽到黑子的叫聲,興衝衝的出來。
召集到隊友,饅頭決定繼續教學。
既然要教學,那就要去人多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可能給點吃的,給吃的,就能繼續食物教學。
所以最後饅頭帶著鍋盔和黑子去了村頭的茶館。
這個時候農活都不多,大部分村裡男人都愛去村頭的茶館喝茶下棋聊天打牌什麽的,茶館不僅可以喝茶,還賣點雜貨零食,畢竟這叔叔爺爺什麽的,帶著孩子或者孫子出來喝茶,就能銷售點零嘴啥的。
茶館本身就養了一隻狗,不過是在後院門口拴著,不怎麽放在前門,怕驚擾到客人,但村裡的其他閑狗,走來走去也不會管,只要不是自家狗咬到人,別人的狗咬到就不歸他們茶館的事兒。
饅頭帶著黑子和鍋盔來到這地方,這個點已經做了不少老頭,還有大伯,抽著煙袋,聊著雜事,另外一桌有老頭在下象棋,旁邊圍了三四個人。
這些都不是目標,饅頭看向了另外一側,一個拿著火腿腸的男孩,男孩五歲左右,香腸皮剝了半天都沒有剝掉,最後用牙咬,哎呀——
半根火腿腸因為太過用力竟然斷了,直接掉在地上,地說有些灰土和黃色的雜草乾,髒的根本不能吃,小孩猶豫半晌是撿起來還是不要了,他旁邊的大人看到,直接道:“髒了,別撿了,就吃你手裡那半塊就行!”
小孩被爸爸這麽一說,轉彎道:“我扔給狗狗!”說著伸手撿起來扔到了饅頭黑子和鍋盔之間。
三個狗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黑子和鍋盔齊齊看向饅頭,仿佛看小領導一樣。
饅頭挪一挪,想看自己不在這裡,它們倆會怎麽做。
其實火腿腸鹽分很大,不適合狗狗吃,所以就算一會兒這倆狗子想吃,他都要阻止。
下一秒,黑子看一眼鍋盔,叼起火腿腸,就在饅頭已經做好了你這家夥要是敢吃,我就——
黑子抬步來到他面前,把火腿腸放在饅頭面前。
再看它身後的鍋盔,鍋盔正看向下棋那邊,好像是下了一步臭棋,旁邊的人都在可惜,發出了動靜。
饅頭知道,鍋盔也是在謙讓。
狗狗很貪吃,這是動物本能,哪個動物能忍得住不吃肉肉呢?
可它們卻都沒有。
但饅頭並沒有心軟,他狠狠心,當著黑子和鍋盔的面重新叼起火腿腸,示意它們跟上,三隻狗依次離開。
饅頭叼著火腿腸來到了旱廁後面的茅糞坑,他深深地看一眼鍋盔和黑子,在它們的眼皮子底下把火腿腸扔到了裡面。
“汪汪汪——”知道我什麽意思嗎,不可以吃陌生人的任何東西,我們只能吃自家飯碗裡的!
這一刻,黑子和鍋盔都一臉的茫然,似乎很不理解為什麽饅頭不吃那個美味可口的火腿腸,不僅不吃,還扔到了那麽臭的池子裡。
饅頭還在那兒蹦躂個不停,一邊蹦一邊叫。
“汪汪汪——”看清楚沒,不能吃,不可以吃!誰給的都不行!扔掉,扔掉!
黑子看弟弟這麽生氣,眼神凶凶的,汪嗚著後退了幾步,似乎在說:別生氣了,別生氣了……
但卻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讓弟弟這麽生氣。
鍋盔本來不知道該做點什麽,但看黑子後退,有樣學樣,也後退幾步。
“汪嗚……”是這麽叫嗎黑子?這麽叫弟弟就不生氣?
饅頭看著兩個大塊頭後退了,以為它們嫌臭,自己也跟著後退,最後直接扭頭走了。
算了,去不臭的地方繼續教。
到了空曠的地方,饅頭腦袋示意茅廁的方向,又轉向茶館的方向,再看向它倆。
“汪汪汪——”不準吃別人的東西。
它甚至想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像人類語言,哼唧的叫聲都帶點那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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