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華第二天和堂哥一塊去鎮上,鎮不大,四處走走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街上除了一些門面房開門做生意,路兩邊沒什麽攤販,人比較少。
兩人上午去,中午留在鎮上吃了碗面,隨後接著找,還在電線杆上貼了尋狗啟事,直到晚霞掛在天上,溫度越來越低,兩人才離開。
劉建華回到家的時候,哥哥劉建國打來電話。
“那些人今天有沒有繼續來家裡?”
“我也剛回來,爸說沒有人來,我感覺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有九成九的可能是這個人為了給兄弟出氣,把狗抓走,然後被饅頭咬了,他進了醫院,饅頭跑了,但是現在不知道饅頭去了哪兒。”
劉建國說:“他沒證據正面是饅頭咬的,就別理他,去告也不佔理,他敢繼續來騷擾咱們家,就直接報警,我就不信他弟弟是偷雞摸狗的,他這個偷偷摸摸來偷狗的人是個清白的,沒準還能發現什麽案底,不然他被咬的時候怎麽不直接報警,還不是害怕?”
“我知道,不可能讓他們訛錢的,我會注意的。”
劉建國說:“還好你提前回家了,不然遇到這種事兒,爸還好,媽估計心裡要擔心死了。”
“是啊,現在就是擔心饅頭,外面這麽冷,不知道它在哪兒,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有沒有受凍挨餓……”雖然這狗不是自己養大的,可經常聽父母提起,加上為家裡做了這麽多事情,還都是很關鍵的事情,有良心的人都會惦記狗狗,希望狗狗早日回家。
*
市裡,黑夜來臨,公園內的饅頭和黑子翻完垃圾桶後各自叼著紙板往廁所去,只是跑到一半,公園內的路燈忽然閃了閃隨後熄滅了。
黑子下意識叫了一聲。
“汪——”
饅頭汪嗚一聲,安撫黑子,等適應周圍的黑暗後,再次叼起紙板準備前往公園廁所。
因為路燈壞了的緣故,兩隻狗狗走的比平時慢一些,等它們趕到,裡面之前睡覺的地方已經有人了,那人看著像是流浪漢,懷裡還抱著一隻狗,那狗外皮黑棕色,牙齒呲在外面,眼神敵視地看著黑子和饅頭。
“汪汪汪——”想要驅趕它們離開。
到了夜裡外面會很冷,如果不在這裡過夜,去外面根本受不住寒氣,饅頭並沒退讓,但也沒有去原來的位置,而是引導黑子去了另外一個廢棄的隔間,裡面放著一些壞掉的清潔工具,他把紙板放在裡面,又把黑子的紙板放在自己旁邊,準備進去休息。
他不想招惹對方,可那流浪漢眼神時不時的看一下黑子還有他,讓他不敢掉以輕心。
饅頭心裡有些沒著沒落的,雖然看得出來那個流浪漢神色不善,可出去依然是死,還不如留在這裡拚一拚。
是夜,本來就沒有睡得很沉的饅頭在聽到細微的聲響時就睜開了眼,他剛要碰一下黑子,讓它也醒過來,發現黑子和他同時抬起頭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隔間外面,流浪漢拿著一根削的很尖的棍子慢慢往饅頭和黑子所在的位置移動,時不時還扭頭對身後看著他的愛犬比個“噓——”心裡念念有詞,“殺了這兩條狗咱們就有肉吃了,我舍不得殺你,只能殺這些狗了,反正它們也沒人要,沒人養,不如早登極樂重新投胎……”
以動物的視角,你會更清晰地看到人性。
饅頭小心翼翼地探出頭,黑暗中,他和黑子的視線要比這個流浪漢好許多,在流浪漢還沒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他手中舉起的尖木棍。
流浪漢在快到隔間門口的時候將木棍背在身後,另一個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半塊饃乾,凍得發硬,咬一口懷疑會不會崩壞牙齒。
流浪漢湊近一些,看到狗子們都看著他時,拿出饃乾誘惑,“來狗狗,吃饃,好吃的很。”他想等狗子們放下戒心吃東西的時候再一棍子插死,插不死兩個,也能插死一個,一個就夠吃兩天了,好久沒吃肉的他在這樣寒冷的天氣想吃肉想瘋了,可他舍不得殺自己的狗。
其實他早兩天就在公園注意到睡在這裡的饅頭和黑子,今天特意過來住到一起,方便他行動。
他好久好久沒吃肉了,太想吃肉了。
黑子蓄力,死盯著對方。
饅頭看一眼黑子,示意它不要著急,在那人想要放下乾饃時,饅頭先一步衝過去,將他手裡拿著的木棍咬住,男人可能沒防備饅頭忽然暴起,也擔心被咬,嚇得松手,木棍被饅頭輕松叼住。
流浪漢的狗子看到自己的主人差點被咬,跟著竄過去,衝著饅頭狂叫。
“汪汪汪汪汪——”
黑子這個時候已經跳出來和饅頭背靠背站在一起,一個盯著流浪漢,一個盯著那身形小巧但一臉猙獰的狗子。
“汪汪汪——”黑子的聲音更加渾厚低沉,也更具震懾力。
小狗在旁邊叫了蠻久,遲遲不敢上去攻擊。在聽到黑子的聲音後還後退了兩步。
流浪漢鎮定下來後,罵了一句髒話,貼著牆往自家狗子旁邊移動。
“他大爺的——”後悔沒拿穩棍子,不然這會兒肯定已經把狗給插死了!
他計劃的很美好很乾脆,但現實是棍子都沒拿穩。
饅頭叼著棍子緩緩往外面移動,隨後頂著寒風將棍子甩到外面的河道裡,確定沒辦法被找回來後他才重新帶著黑子回到公廁,不回這裡,在面是挨不了多久的,只能繼續共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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