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譚其玉的頭髮開始脫落,皮膚乾枯,每個月的十五皮膚還會潰爛,新生的皮膚會脫落,痛得他不停打滾。
於是血族打造了鏈條,在這種時候給譚其玉鎖上。
他的房間裡沒有鏡子,每次看到都會被他砸碎。
到了第三年,他再也不敢看自己的樣子,為了保證他能活下去,血族花了無數財力精力人力,但譚其玉骨子裡恨透了血族。
如果不是他們,他就不會急於獲得初擁。
“你的血,現在還能讓血族喝嗎?”
“不能了……”
所以你這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現在的譚其玉嚴格來說,已經不是人類了,血液當然無用了。
所以血族就算存著利用的心思,至少沒對不起譚其玉,他在一開始坦白時,想的卻是構陷血族。
時遊並不太意外。
這才是他認識的譚其玉。
聽到這裡,時遊終於問出最想知道的事:“那擁有這顆袖扣的人呢,你知道在哪裡嗎?”
譚其玉愣了下,怨恨滔天。
為什麽我千方百計想變成血族,有的人卻能輕輕松松地一步登天!
老天為什麽這麽不公平!
譚其玉低下頭:“什麽人,這…是我的!我只是讓你來找我!”
他剛開始根本不知道那個來到血族的人類是時遊。
他拿出的這枚袖扣背面有T家的標志,T家是奢品品牌,一眼就能看出是藍星的產物,無論來的人類是誰,都會被吸引過來。
時遊看譚其玉矢口否認的模樣,就知道他問不出東西了。
他刻意引導譚其玉回憶,就是想讓他能松口告訴他,裴懷的消息。
譚其玉再次落淚,沙啞的聲音刺耳異常。
他那些痛不欲生的歲月裡,那五個情人相繼離開,那時候他才開始想念時遊。
他知道,如果是時遊,絕不會拋下他。
就這樣日複一日,想念了幾百年,或者上千年。
“你……能不能殺了我?”
“那群血族就是瘋子,他們太喜歡人類了,根本不在乎你是人是鬼,用盡一切辦法都想讓你活著!”
“看在我們都是人類的份上,幫幫我,好嗎?”
譚其玉是個極惜命的,能讓他都想放棄,就說明他有多痛苦。
他每一天都活得生不如死,他變成的這個不死不滅的怪物後,無法自殺,必須由別人動手才能解脫。
時遊的到來,就是他希望!
時遊:“你很想死?”
譚其玉:“對,求你!只要能讓我死,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
時遊點點頭,在譚其玉那得償所願的笑容中,拿起一旁的鎖鏈,顯然就是在譚其玉每次發瘋時用到的。
時遊在他叫喊中,拉過他的手腕鎖上。
“你要幹什麽!”
譚其玉絕望地望著時遊,時遊做完這一切,來到門口。
時遊站定,靜靜地說:“我不想殺你,髒了手。”
“你離開時曾說過:同性戀是異端,就不配活著。時遊,你有自知之明就不要害任何人。”
“承你所言,這些年我沒害過任何人。我會活得好好的,也希望你活得好好的——祝你長命百歲。”
譚其玉睜大了眼睛,看著時遊回眸一笑,輕輕喊出了三個字。
“譚其玉。”
他知道!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我!
絕望與難堪,山崩海嘯般湧向譚其玉,呈幾何倍數的不敢置信,他一直覺得哪怕變成怪物,時遊也不會嫌棄他。
時遊有多麽好,這世上沒人比他更清楚。
就是他太好了,才會讓人肆無忌憚。
他眼睜睜看著時遊關上門,室內重新陷入黑暗。
黑暗留給你,長命也留給你。
他絕望地嘶吼著:“不——!”
…
時遊關上門,站在空曠的走廊上,發著呆。
他沒想到,原來譚其玉的那些話,他從年少一直記到現在。
林頓從領口飛了出來,他用肉翅輕輕拍著時遊的臉頰,小家夥,你怎麽看上去很難過啊。
時遊嘴角一勾,道:“我在這個旋渦裡沉淪了太多年,剛剛,我好像救了我自己。”
林頓歪了歪腦袋。
突然,林頓的身體抽搐了下,是巴倫在召喚他!
林頓拍了拍時遊胸口的路線圖,讓他找不到路就按這條走。
時遊拉住他的小肉翅:“你真不留下?”
林頓一秒連續快速吐舌。
呸呸呸,誰要和你一起,拖累我的飛行速度,你這弱雞人類!
在林頓鄙夷的目光中,時遊鬱悶地松開了手。
為什麽我會淪落到被一隻胖蝙蝠嫌棄的地步。
兩個戲精互相嫌棄完,林頓在通道內竄來竄去,從一道柵欄口飛出去,沒多久,就與滿身怒火的巴倫撞上。
梭羅君王失蹤了,但所有人都沒有證據。
梭羅君王發狂後,被巴倫鎮壓了,而後兩人進入了房間單獨聊。
等他們再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滿身殺氣的巴倫站在那兒,而君王不見了!
偏偏,梭羅君王的繼子中,巴倫是呼聲最高的繼承者,幾方商定後,他們決定在選棲宴結束後再審判巴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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