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非寒跟著去蹭了幾口甜點。
雲子璣起先吃得開心,後來又不那麽開心了:“要是大哥也在家就好了。”
慕容淑道:“非池是為國戍邊,雲家上下都不能有怨言。”
雲非寒隻覺得杯中的茶水都苦了幾分:“武將世家,戍邊是天職,確實不該有怨言,但是娘,大哥憑什麽被燕迎那種鼠輩小人壓一頭?大哥有將帥之才,給燕迎做副將,燕迎也配嗎?!”
雲子璣吃糕點的動作頓住,自責:“大哥是為我受罰的。”
雲子璣當日被扣上指揮失誤的罪名,本該受軍法處置,可那時他已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再打一頓軍棍,絕對沒命活到今日。
雲非池為了保住弟弟,替他領受了一百軍棍,之後又將罪名全部認到自己頭上,當時的湛繾下了一道旨意,容許雲子璣回京治傷,並在這道聖旨裡撤掉了雲非池的元帥之位,貶他為副軍統領,而燕迎則升為元帥,成了雲非池的上級。
“子璣你不許自責。”雲非寒扣住雲子璣的手,心疼他,“你才是受害最深之人。”
“當日我曾死諫,父親急得朝堂吐血都沒能讓皇帝徹查此事,今日他待你這樣好,我實在不知是福是禍。”
這半年來,雲家遭遇的算計與暗害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萬一偏寵子璣也是皇帝算計的一環呢?
“他若是真待你好,便該還你清白,複大哥的兵權,而不是讓你蒙受不白之冤,讓大哥在邊境仰人鼻息!”
雲子璣垂眸,覺得甜品不甜了——不用二哥敲打,他也無比清醒。
他清醒地知道,湛繾待他的這點好,只是一個帝王抬抬手就能做到的,而真正能觸及核心的承諾,他並沒有明確給過,雲子璣也不敢去要。
慕容淑看了雲非寒一眼,示意他閉嘴,雲非寒也覺察到自己這些話讓子璣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
“難得回家一趟,可不能不開心。”他笑起來,哄著子璣道,“二哥帶你去看樣東西。”
雲子璣被雲非寒帶到了東院的月影閣中。
月影閣的書架上,擺滿了墨子機關術的書籍,另一邊的架子上井井有條地放著許多機關武器。
桌上立著一隻木頭雕刻的雄鷹,雄鷹的翅膀足有半個手臂大,給人時刻要展翅高飛的幻覺,底部設著靈巧的機關。
雲子璣在家養傷時,會做些機關暗器來消磨時間,他手巧,心思又細,做的許多機關都能直接投入軍用。
他已無法再上前線殺敵,只能在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上幫助北微抵禦西狄的入侵。
這隻“飛鳶”是他入宮前未能完善的暗器,他當時困惑於如何讓“飛鳶”真正飛得遠,一直毫無進展。
“你的飛鳶,我給你改好了,它現在是真地能飛。”
雲非寒將“飛鳶”的底部扣在弩箭上,扣動機關後,弩箭發射的推力讓飛鳶振動翅膀,往花園中衝去。
雲子璣震驚於它能飛得這樣遠,他當日怎麽也沒能讓這隻木頭小鳥飛起來!
“二哥你是怎麽做到的?!”
雲非寒一臉得意地跟子璣說起了改造原理,兩人都沒注意到飛鳶飛進了花園。
與雲國公談完事的湛繾剛好從花園走過,他耳邊聽到一陣風聲,循聲望去時,就見一隻木頭小鳥朝他俯衝而來!
“哎呀!誰偷襲朕?!”
雲子璣循聲望去,只見飛鳶撞了皇帝的額頭,垂直落進皇帝的掌心之中。
“!!!”
禦前侍衛大驚:“護駕護駕!有刺客!!”
雲非寒:“......”
雖然他很想弑君,但沒想到是這麽個弑法。
因為是跟飛卿那篇聯動,所以本文會有點玄學設定,下一章會展示這個設定。
第12章 預知夢
雲子璣穿過花叢,飛奔過去,大聲頂罪:“沒有刺客,是我不小心砸到了陛下!”
禦前侍衛不明就裡,直到看見君上點頭,他們才放心地撤了下去。
雲子璣在湛繾面前刹住腳,伸手去碰他的額頭:“疼不疼啊?對不住,我剛剛沒看清...”
“沒事,一點都不疼。”湛繾安撫他,其實剛剛飛鳶俯衝過來時,尖銳的鷹嘴直接磕中了他的額頭,雖說沒有大礙,但說不疼也是假的。
雲子璣瞧見他額頭上淤青了一小塊,萬分愧疚。
這種事湛繾要是追究起來,輕則謀逆,重則弑君,罪名不會小。
“陛下恕罪,我讓人請軍醫來給你看看!”他低頭行了一禮。
“小傷而已,無妨。”湛繾不讓他對自己行禮,看子璣眼眶微紅,不知是嚇的還是心疼的。
他姑且厚臉皮地認為雲子璣是在心疼自己。
“這隻小鳥是?”
他轉移話題,雲子璣隻好如實說:“是我賦閑時隨手做的機關。”
湛繾想起來,子璣是很會這些機關術的。
“帶朕去開開眼界?”
雲子璣沒有拒絕。
這時雲非寒也趕了過來,雲子璣隨口胡謅說:“二哥,娘親找你呢。”
雲非寒:“???”
雲子璣一個勁地衝他眨眼,示意他快點離開,別讓湛繾看出剛剛驅使飛鳶的是雲非寒。
雲非寒讀懂的瞬間便順著子璣的話演戲,當真去找娘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