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又柔:“......”
她隻覺得腿軟,她忘了,雲子璣可是在戰場上殺過人見過血的。
這時宮門從裡頭打開,走出來的是蘇言,她笑著道:“殿下說了,準皇后娘娘來,未央宮蓬蓽生輝,您快請進吧。”
蘇言是皇帝身邊的女官,燕又柔見她在,以為雲子璣多少會收斂些,這才邁穩了步子,走進未央宮。
一踏進宮,又是幾聲巨響!
燕又柔嚇得肩膀一抖,發包上的珠釵都歪了歪。
蘇言笑著道:“姑娘別怕,帝妃是在放煙花呢。”
燕又柔:“陛下也不管管嗎?!”
蘇言:“陛下說,帝妃開心是第一要緊事。”
燕又柔:“......”
又繞過幾棵紅梅,她親眼看見雲子璣站在雪中,手中持著一把連弩,骨節分明的手扣動機關,連弩射出來的鐵箭綁著火藥升空,在空中發出巨響,炸出數朵火花後,鐵箭從中間斷裂,落下數枚被火藥燒得通紅的細針,盡數沒入雪中,把一大片白雪,燒成了焦黑色!
燕又柔:“!!!”
什麽煙花,這...這分明是火藥...不,應當是極為可怖的殺人暗器!
“啊。”雲子璣才發現燕又柔似的,他笑起來,如皎玉般溫潤,聲音也是極好聽的:“燕姑娘來了。”
燕又柔被嚇得臉色煞白,聲音都抖起來:“........告辭!”
燕又柔撒腿就跑出了未央宮,丫鬟都追不上。
“燕姑娘又走了。”
雲子璣把玩著手中的連弩,低笑道:“倒是一點都不經嚇。”
璣:我這裡沒有宮鬥,只有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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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陛下根本不好男色
那日燕又柔被嚇得一口氣從未央宮跑到了北宮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帝妃會吃人。
她再入宮,是在一個月後。
北微國俗,冬末最後一場雪時,宮中要辦賞雪宴,邀皇城中的名流貴族進宮賞雪。
太后被奪了儀仗,顏面盡失,臥病不出,此事全由未央宮做主。
天才蒙蒙亮,雲子璣就醒了過來。
山舞嚇了一跳:“殿下今日怎麽起得這麽早?”
雲子璣精神奕奕:“今日娘親也會進宮賞雪,我要早起去宮門口迎接她,哎?陛下呢?”
這個時辰,湛繾應當也是剛剛才起。
雲子璣難得早起了一回,竟沒看見湛繾。
山舞慌亂地胡謅道:“陛下他...他也剛起,已經去紫宸殿了。”
雲子璣摸了摸湛繾的那床被子,被窩裡並沒有暖烘烘。
湛繾像個小火爐一樣,如果睡過剛起,被子裡怎麽會沒有他的溫度呢?
這一個月來,他總是一臉沒睡好的樣子。
雲子璣心中劃過一絲疑竇,很快被山舞打岔了:“給夫人備下的糕點已經做好了,殿下要親自去看看嗎?”
慕容淑難得進一次宮,要事事都顧全周到,雲子璣無暇去細想其中的端倪,專心準備起賞雪宴的事來。
太陽高懸時,雲子璣親自去宮門口接了慕容淑。
官場瞬息萬變,兩個月前,皇城中的達官顯貴還在圍觀雲子璣淒慘入宮的景象,等著看他的笑話。
兩個月後的今日,這群達官顯貴的公子千金,都得老老實實地等著雲夫人先進宮門後,才敢依次下了馬車,不敢輕易越了次序。
誰能想到,雲家會靠著帝妃扭轉敗局,誰又敢想,僅僅花了兩個月的時間,雲帝妃已經可以取代太后來操持賞雪宴這樣重要的宴會。
如今準皇后還未受封,太后又失了體面,這北微后宮,儼然是雲子璣做主了。
未央宮的宮令按照帝妃的吩咐,依次領著眾人進禦花園賞雪,雲子璣則帶著母親進未央宮,訴說無盡的思念之情。
“你說陛下今日會來嗎?”
“賞雪宴陛下一定會露面的,只是不知是什麽時候,眼下早朝都沒結束呢。”
“陛下會喜歡我穿這個顏色的衣服嗎?”
幾位貌美的官家小姐聚在禦花園的亭子裡,你一言我一語地猜測著皇帝的喜好。
賞雪宴,名為賞雪,如若帝王有心,也可在這場宴會上直接選妃。
能赴宴的都是重臣之女,容貌出眾,家世顯赫,心中都揣著光耀門楣的野心。
假山旁的燕又柔側耳聽著,隻道雲子璣真是心大如海,倒還真把這賞雪宴籌辦得如此妥帖,是上趕著往湛繾后宮送美人嗎?
想著想著,她又委屈起來,獨自坐在假山旁掉眼淚。
“你今日本該比帝妃更有風頭,怎麽躲在這裡哭?”
燕又柔抬頭,見是湛堯。
她扯過手帕,胡亂抹掉臉上的淚珠:“王爺何必明知故問?”
燕又柔那日被嚇怕了,整整一個月都不願再進宮。
今日的賞雪宴實在推拒不掉才不得不來,一進宮就被叫去永寧宮挨了太后好一頓訓。
訓她不知好歹,忘了準皇后的名位是太后為她從先帝那裡求來的。
訓她不忠不孝,不懂得為燕家滿門榮耀籌謀獻身。
燕又柔在永寧宮中強忍著沒哭,如今躲在假山邊,在旁人的歡聲笑語中,終於沒忍住哭了出來。
“皇帝根本就不喜歡我,他那日同我說得再清楚不過,我本不想自討沒趣的,太后娘娘卻又逼著我去雲子璣面前晃。”燕又柔哭訴道,“那雲子璣是什麽人啊!他可是在前線殺過西狄蠻子的,就算現在廢了,也能一隻手捏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