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裡,飛卿坐在床沿邊,舉止溫柔地摟著一位美人,美人的臉埋在飛卿的臂彎中,看不清面貌,畫師潦草幾筆之下,依然能窺見此人骨相上佳,絕非俗色。
畫師還在一旁寫道:“此人如竹如玉,筆下難描,日日做病西施往君後懷裡倒,君後對其關心照顧有加。”
失魂落魄的湛繾看淮瑾對著一幅畫臉色紅了白白了紅,他湊過去看了看這幅畫,隻覺得畫中此人的體態格外眼熟。
“他是...?”
“是勾引君後的狐狸精!!”淮瑾深感自己地位岌岌可危!
湛繾在淮瑾把畫捏成紙團前,他伸手搶過了這張畫細看!
也不知是不是他這三天三夜未睡出現的錯覺,這畫中連臉都沒露出來的人越看越神似子璣!
這時,國師張岐在殿外求見。
“傳他進來!”
張岐跪在淮瑾面前,道:“君後召微臣去啟州為一摯友佔卜命局,請陛下允準微臣出宮。”
淮瑾猜到幾分,咬牙切齒地問:“什麽藍顏知己要勞動國師?!”
張岐不知君上為何陰陽怪氣,如實道:“君後說此人對他極為重要。”
湛繾搶在淮瑾前先問:“明君後可有說此人是誰?!”
張岐道:“君後並未明說,隻叫微臣盡快去啟州。”
淮瑾酸得渾身都是醋味:“前兩日把皇宮的玉匠召了去,還帶走了宮裡最上等的孔雀石,那是朕特意為他尋的寶石!他如今竟然,竟然拿去討好別人!”
“什麽孔雀石?!孔雀石!”
淮瑾吃的醋都快變做眼淚流出來了,湛繾卻激動萬分,攥著那幅畫:“是子璣,一定是子璣!”
“朕要去啟州!”
“朕要去啟州!”
兩個國君異口同聲,不約而同地下了同一個決定,把國師看得一頭霧水。
·
啟州城人人都知傍晚的珩蕪苑是最美的,落日的金輝灑在紅黃相間的楓樹上,整個珩蕪苑宛如仙境。
明飛卿帶著子璣在院子裡賞楓,他伸手接住一枚巴掌大的紅楓葉,替子璣綰起墨色的長發,將這枚楓葉別在他的墨發之間。
紅如火的楓葉將子璣憔悴的臉色襯出幾分紅潤,金色的晚霞也落在子璣身上,明飛卿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
心道如果子璣真是那位雲帝妃,可真是便宜湛繾那小子了。
涼爽的秋風襲來,子璣打了個寒顫,明飛卿忙叫身邊人去取鬥篷來。
子璣傷病未愈,不能吹風,在鬥篷取來前,他先將子璣摟進懷裡,為他擋風。
雲子璣現在想不起事兒,醒來第一眼見的是明飛卿,他便全身心地信任飛卿,甚至有一瞬間恍惚以為他會是自己的心上人。
他放松身體,坦然地靠近飛卿懷裡汲取溫暖。
“啊!!!”
兩聲狂吼響徹珩蕪苑上空。
明飛卿和雲子璣都嚇了一跳,只見淮瑾和湛繾一前一後衝進楓林之中,神情一個賽一個的精彩。
淮瑾一臉傷心欲絕又不可置信,湛繾又氣又笑,既慶幸子璣無恙,又氣他跟別人摟摟抱抱!
子璣看了看他們二人,隔著飄落的楓葉與湛繾對視了一眼,頭疼地縮進飛卿懷裡,小聲嘀咕:
“那裡好像有兩個傻子。”
湛繾隔著落葉聲竟聽得一清二楚,就在這一刻,他覺得整片紅楓葉林都因他和淮瑾的到來而重煥新綠了。
小淺:你老婆怎麽和我老婆抱在一起了?
破玉:你老婆怎麽和我老婆抱在一起了?
第77章 前世債,今生還
明飛卿看湛繾的第一眼就被他那雙異瞳所吸引。
紅色的眼瞳在日輝下湛湛有神,確實像子璣所說的紅寶石。
看湛繾被奪了妻一般的反應,明飛卿確信子璣就是北微的雲帝妃。
“飛卿你!你還不松手!”淮瑾委屈又暴躁地衝明飛卿吼。
這可把子璣嚇到了,明飛卿拍著子璣的背安慰道:“別怕,那兩個傻子不是壞人。”
雲子璣這才重新審視淮瑾和湛繾。
他從飛卿懷裡抬起頭時,淮瑾看清了他的容顏,果然如畫師所言,如玉如竹,西子捧心,站在明飛卿身邊都沒有遜色半分。
明飛卿到現在還抱著子璣,冒醋的淮瑾大聲質問自己的君後:“你是要對朕始亂終棄了嗎!?”
明飛卿:“......”
太丟人了,北微的國君還在一旁看著呢。
為了保住淮瑾強國之君的臉面,他對子璣說:“子璣,我先去哄哄那個人。”
雲子璣揪住明飛卿的衣袖,不願離開他。
這時湛繾走了過來,對明飛卿道:“明君後,不如換我來照顧子璣?”
明飛卿知曉他二人的關系,自然不會拒絕,他對湛繾道:“子璣頭上有傷,還想不起你是誰。”
湛繾渾身一震,看向子璣,見他看自己的目光果然不似從前那樣親切柔情,他抿了抿唇:“我有分寸了,多謝明君後。”
明飛卿便牽過子璣的手,放在湛繾的掌心:“你們兩個說說話吧,我去哄哄淮瑾。”
子璣的眼神黏連在明飛卿身上,明飛卿摸了摸他的臉頰:“別怕,他是愛你之人。”
子璣這才勉強讓湛繾握著自己的手。
明飛卿走到淮瑾面前,湛繾本以為他的“哄”是向淮瑾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