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禦沒有踢開他。
“我看你們能堅持著吊多久。”南維斯陰笑道。
祁決的手擦著生鏽的拉環,點點鮮血滴落進岩漿裡。
熟料半刻鍾後,那石台自動地漸漸翻轉了回來。
葉暄文摔在了祁決身上。
“祁大哥,對不起。”葉暄文看著祁決受傷的手慌亂道:“我給你包扎一下。”
“不用。”祁決的話還未盡,葉暄文已經將自己身上的布帛撕了一塊下來,將祁決手心處的傷口覆蓋住。
祁決隻好讓他繼續包扎完:“你不必太過自責,就算不救你,我的手還是會受傷。”
蘇明禦默默地看著那邊,牧德爾走近道:“多謝。”
南維斯還待再度開啟開關,牧德爾將巨斧用力甩出。南維斯閃身躲避,那個啟動翻轉的開關被巨斧一刀劈下,徹底毀壞。
南維斯嘖嘖搖頭道:“牧德爾你跟了我那麽多年,脾氣怎麽還是如此暴躁。”
“你這分明是要害死我們。”最後一名留下的長老正是白須老妖,此刻一縷白須都被氣得向上豎起。
“我沒想到你們如此無用,竟連一個拉環都搶不到。”南維斯故作輕歎道。
“少廢話。”白須老妖道:“快打開石台內部的橋架放我回去。”
“我放你回來,怎麽能保證他們不會跟著逃出來?”南維斯反問道:“你們就待在上面等死吧。縱然你們有天大的本事,也得餓死在上面。”
“波斯老鬼,你言而無信。”任雲霏罵道。
“那又如何,兵不厭詐。”南維斯低低地笑道,悠哉遊哉地看著他們孤立無援地站在石台上。
“現在該如何是好?”顧方懷道。
“固定石台的鎖鏈上的液體會使人瞬間融化,無法通過鎖鏈回到崖邊。”時千星道:“哪怕用蘇教主的機關線,且不說是否足夠長,又該如何固定。就算可以,也未必能承受得住那麽多人的重量。”
“難道只能等死了麽。”花眠越蹙眉道。
“還有一個辦法。”蘇明禦看向牧德爾道:“你還想活下去嗎,哪怕背叛波斯教。”
“他如此待我,我又何必繼續為他賣命。”牧德爾毫不猶豫道。
“那就好辦了。”蘇明禦清聲道:“把我們甩回去。”
“什麽?”顧方懷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蘇明禦對牧德爾續言道:“你手中的巨斧想必和我們的體重相差無幾。你既然可以把巨斧甩向對面的開關,也可以把我們甩回兩側的山崖。”
“我試試。”牧德爾沉聲道。
“與其在這裡等死,不如博一把。”白須老妖狠下心來,叫嚷道:“我先來。”
牧德爾將白須老妖拎起,重重地甩了出去。
白須老妖被甩到一側的山崖,屁股著落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各門各派的弟子上前用刀劍架住了他的脖子。
“把他們都送回去吧。”蘇明禦對牧德爾道。
牧德爾依言送完了余下的九人,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南維斯重重地拍了兩下手,挑撥離間道:“聖明教主真是舍己為人,把自己留在了最後。牧德爾你送完了那麽多人,有沒有想過自己該怎麽辦。”
“我是看在你方才救我的份上才答應此事。”牧德爾拉住蘇明禦道:“你一定要讓我活著回去。”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蘇明禦看向他保證道:“當然。”
蘇明禦附耳道:“把我甩到對面的崖上,他們已是強弩之末,我去把波斯教主解決了,方可救你。”
“好。”牧德爾冷靜下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蘇明禦甩向對面的山崖。
“不好。”南維斯身旁的隨從大叫一聲,南維斯命令波斯教徒向空中甩出暗器,自己迅速從座椅上起身,慌亂地向外跑去。
蘇明禦用機關線拉住對面的蒼樹借力調整位置在空中旋轉躲過暗器,手中的機關扇瞬時化為一把長長的利刃劃開波斯教主的喉嚨,濺起一朵細微的血花。
他輕盈地落到地上,衣上沾了點紅色的血漬。
整套動作相當乾淨利落,各門各派的弟子內心不禁有些犯嘀咕,暗自慶幸此時此刻聖明教的教主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那些波斯教徒見到自家教主已死,各大長老也化為岩漿中的幾縷冤魂,紛紛作鳥獸散。
蘇明禦走至機關旁,打開兩側的機關。
石台內部的橋架重新通向兩側的山崖。
他的頭有些暈眩,化神大法的副作用開始顯現,渾身上下漸漸提不起勁來。
“太好了。”葉暄文淺笑道:“總算把波斯教解決了。”
祁決的視線一直落在蘇明禦的身上,見他無礙,方松了口氣。
他正欲向對崖走去,身側的葉暄文忽然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你怎麽了?”祁決俯身問道。
葉暄文輕輕抓住祁決的衣角,不自覺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祁大哥,我有點難受。”
白須老妖輕輕移開自己脖間的刀劍,殷勤地獻上藥丹:“差點忘了,他中了我的白綿掌,這是解藥。服下之後休息幾日便好。”
任雲霏一腳踹向白須老妖:“我師弟要是出事了,你也沒命了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白須老妖連連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