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還有很多波斯教的功法,你想學嗎?”木小奴討好地笑了笑,從懷裡拿出兩三本玄鐵秘籍。
“就是你給白楚清的那本麽?”祁決道。
“我給你的一定比給他的好。”
“就是那個我閉著眼都能打得過的功法。”祁決的神色閃過一瞬的悲傷,輕聲道:“你給我再多本又有何用。”
木小奴眼見情況不對,忙道:“我幫你撕了它。”
“不必了。”祁決看向她:“等你死後我會把它燒給你的。”
很少有人能將生死說得那麽平淡,木小奴心中方寸大亂,攥著馬繩的手不自覺地發顫。
“你還有什麽話想說。”祁決開口道。
木小奴聽出了他話裡臨終遺言的意思。
“我…我在西域有個相好,他等了我多年……”木小奴邊說著,另一隻手在袖間摸到一個暗器。她找準時機,對準祁決扔了出去。
可祁決的反應速度更快,一道白光閃過,木小奴的脖間多了一道極深的劍痕。
暗器被擊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木小奴直直地倒了下去,手中還抱著那兩本玄鐵秘籍。
祁決回頭看見了蘇明禦,道:“走吧。”
“祁哥哥,你還在因為白楚清的事情難過嗎?”蘇明禦目睹了剛才的全過程。
“有點。”祁決實話實說道:“但他變成這樣也算自作自受,我不後悔。既然不後悔,也沒必要難過。你說是嗎?”
蘇明禦輕聲道:“雖然話是這麽說,我還是希望有一天我犯了錯,祁哥哥能原諒我。”
“為什麽會這麽說。”祁決好奇地問道:“你犯什麽錯了?”
“沒想好。”蘇明禦隱約其詞道:“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
祁決聽聞此話不由得輕笑了聲:“沒想好。”
他故作嚴肅地掐了下蘇明禦的臉:“不準想。”
蘇明禦的神情無奈中又帶著一絲寵溺:“我說的是如果。”
他看著祁決,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應該也舍不得對你動手吧。”祁決想了想,輕聲道:“說不定你撒撒嬌我就原諒你了。”
蘇明禦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像綻放了一朵又一朵的煙花。
哪怕是哄人的謊話,他都覺得無比開心。
祁決狐疑道:“你不會真犯什麽大錯了吧?”
“你怎麽憑空汙蔑我。”蘇明禦心情很好地看著他,挑眉回道:“我還想說你就是想看我撒嬌呢。”
“我承認啊。”祁決坦然道:“你不要敢做不敢認。”
“誰說我不敢認了。”蘇明禦看著祁決的頭髮:“我不光敢認還敢做。”
蘇明禦拿起機關扇輕輕敲了下祁決的頭。
“蘇明禦!”祁決追了上去。
蘇明禦被抓著撓了好久的癢,直到喪權辱國地撒了幾個嬌才逃過了魔爪。
“挺好的,你下次可以多挑釁一下我。”祁決笑得一臉滿足:“我已經想好你下一次叫我什麽了。”
“要不是我一時心軟等了一下你,你不可能追得上我。”蘇明禦整齊了下自己的衣衫。
“那你為什麽要心軟。”祁決絲毫不領情。他的眼裡映著秋風落葉,近距離地看著蘇明禦的眼睛,然後得出了一個讓自己很開心的結論:“因為你太喜歡我了。”
蘇明禦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祁決步伐輕快地向山上走去。他的心像是被人點透了般,四面八方的風都湧了進來。
葉蓋和眾長老正在堂內商議霧山派今後的人員變動,見祁決回來了,問道:“波斯教的左護法解決了嗎?”
“嗯。”祁決答道。
顧方懷也恰從門外進來:“奇門宗的弟子已經在重建山下的機關了。”
“葉長老,我和祁師兄他們留下來幫忙幾日吧。”常碩道:“把藥宗的裝潢也翻新一遍。”
蘇明禦明白常碩的意思,那日進藥房時他也看見了地上大片乾涸的血跡。
葉蓋沒有深究原因,欣然答應了。
幾日後,藥宗翻新了,霧山派山下的機關也布置了大半,一切似乎都漸漸好了起來。
祁決卻始終沒有提出發尋找海時域一事,似乎在等什麽消息。
直到有一日雲子昂從門外踏門而入:“阿決,有你顧師尊的消息了。”
蘇明禦正在一旁喝茶,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有人在襄陽城曾見過你師尊的身影,那時候他正在街上喝餛飩面。”雲子昂道:“整個人看起來好好的,據說還多喝了兩碗。”
“呃……”蘇明禦忽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余,雲子昂看起來並不靠譜。哪怕顧瑾最後消失的地點確實是襄陽,那也純屬瞎貓碰上死耗子。
祁決顯然也覺得不太靠譜,臉上的眉頭就沒松開過。
“我估摸著馬上就要找到了。”雲子昂強行給祁決喂了顆定心丸,信誓旦旦道:“阿決,你先去找陰陽冊吧。一個月後若還沒有顧瑾師弟的消息,我一定寫信通知你。”
祁決覺得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便答應了。
臨近出發時,顧方懷開口道:“我還是留下來吧,山下的機關還在重建,波斯教可能還會回來。等山下的機關重修完畢了,我再來找你們。”
“嗯。”祁決思忖片刻,道:“不如讓其他弟子都留下吧,我還是更放心不下這裡。其實哪怕各門各派都有所行動,我也有信心能搶回陰陽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