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片池的腐蝕性極強,世上無法找到能完美承受它們腐蝕性的石壁。兩面的牆壁常年累月被池水侵蝕,實際上已經有些外強中乾。
顧青衣從袖間扔出幾隻類似壁虎的小型機關獸。
壁虎前端會吐出一種增強腐蝕性、融化牆體的膠狀物質,兩臂則是鋒利的切割機器。
同時壁虎的表皮顏色會隨著周遭環境顏色發生改變,極難被人發覺。
幾隻小型機關獸無聲無息地切割著石壁上被池水侵蝕的脆弱部分。
祁決的目光落在那些小型機關獸上,像是想起了什麽,腦海中一閃而過那晚在蘇府內見到的機械報時鳥:“這是你做的嗎?真可愛。”
他嘴上說著可愛,語調卻極為平靜。
顧青衣隔著輕紗都感覺到祁決的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
“渡水無漪,踏雪無痕。”祁決輕聲念了遍,忽而笑道:“我想看看江湖中的傳聞是否是真的。”
祁決的手不知何時松開了,隻余下一片空曠的冷意。顧青衣活動了下指尖,心中了然。
江湖上從未有傳言說輕漪公子擅用機關暗器。
一個在武林中風頭正盛的人,若是早有此等突出的技能,不可能不被人所知。祁決懷疑自己的身份實屬正常。
顧青衣摸了摸鼻尖,一筆一劃極輕地寫道:“可以試試。”
祁決看著顧青衣轉身向池邊走去,淺白的身影在寬闊的綠池前顯得異常單薄。
如果我的懷疑是錯的呢。祁決默然地想,自己先前還保證會帶他出去,現下就讓他去送死,也太不是東西了。
即便是對的,他若真是蘇明禦,我又有何冤仇非要讓他置身死地?
祁決上前一步,在顧青衣即將踏入池內的一瞬拉住了他:“不必冒險。”
顧青衣十分聽話地退了回來,看向石壁邊的小型機關獸。幾隻「壁虎」已經完成了任務,四仰八叉地倒在石壁一角。
他走過去,拿起別在腰間的劍往牆體重重一敲。石壁上原本細小的裂縫迅速蔓延,隨著石頭碎裂的聲音開了一個極大的缺口。池水迅速往破裂的石壁一側湧去。
不過一會兒整片池便已乾涸見底。
顧青衣走到池前,鬥笠上的輕紗隨著他的轉身輕輕盈起,他回頭望向祁決,像林間的修竹般安靜地站了會兒,像是在提醒祁決看自己。隨後炫技般地飛渡了過去。
整個人輕盈地落到了池對面的平地上,怕風揚起,落地時還按了按自己的輕紗和鬥笠,像擺了個極佳的造型。
一向文靜的美男子臭屁起來真是讓人難以拒絕。
祁決原本看到小型機關獸的時候只是想問這是你做的嗎。
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加上了真可愛,現下想來自己下意識想要用來形容的根本不是那機關獸,而是人。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0章
溫柔與殘忍並存。
前方有陣厲風橫掃而來,顧青衣微微側身躲過,耳邊傳來短兵相接之聲。
祁決不知何時已來到對岸,將顧青衣護在身後,眼前出現了一個十幾尺來高的機械人。
機械人由打造過的正長石加機械零件拚裝而成,手中拿著一把巨大的鐵斧。
那鐵斧鋒利無比,所到之處能將石壁砍出一道道破碎的裂痕。可惜身體笨重,砍了許久都沒能傷及兩人皮毛。
機械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停了下來,脖子突兀地嘎嘎作響著,它的軀體中心似乎有一根軸,整個軀體以軸為中心開始旋轉起來。
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形成一個極具攻擊性的陀螺式物體,向兩人襲來。
祁決以劍相抵,劍身與旋轉的「陀螺」激烈碰撞,直碰撞出輕微的火花。
「陀螺」慢了下來,白源劍與鐵斧以千鈞之力相互製衡,僵持不下。
祁決收劍,足尖在斧柄上一點,翻身從空中下來,左手一轉,將劍身往下斜傾,目光沉了下來。
他足尖發力,像一個彈簧般從原地衝了出去,直躍到一丈來高,幾道白光閃過,鐵斧被硬生生地割裂成數塊。
顧青衣微微一怔,這不是石頭,是鋼鐵。他從前一直以為削鐵如泥只是個比喻,沒想到真的有人可以做到。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祁決在劍上注入了大量內力並且還使用了巧勁。
鏘的一聲,祁決收劍回鞘,側身看向顧青衣:“走吧。”
顧青衣點點頭,默不作聲地跟在祁決身後。
前方的通道越走越暗,顧青衣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型燭台,那燭台下方安著四個輪子,甫一著地便燃起火苗,一晃一晃地往前方帶路去了。
走了不過數裡,小型燭台撞上了一個堅硬的鐵柱子,燭台的火苗順勢燃得更旺了些,祁決向上望去,發現是一個比先前還要大上數倍的機械人。
這個機械人顧青衣很熟悉,是個模仿型機械人,與先前機械人的殺傷力不是一個量級的,缺陷是有些笨重且不可控。
模仿型機械人的腰間別著十八般武器,它看見祁決的手中握著一把劍,對應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把劍,學著祁決的樣子風姿綽然地站著,下巴微微上揚。
祁決骨節分明的手握上劍柄,不欲與它多言。
他往左攻去,那機械人也往左襲擊。這個機械人身上的材質更加稀有,也更加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