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決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他已經對此次比試的結果不感興趣了。
他一早就知道陰陽冊是假的,現下看來聖明教布下此局大概只是為了除去江湖中的一些優秀後生,最重要的是將護龍山的弟子一網打盡。
此次前來的護龍山弟子幾近全軍覆沒,聖明教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的爭奪陰陽冊應該也不是什麽大戲碼了。
“阿決先前還跟我說非爭第一不可,現下怎麽如此興致缺缺。”
白楚清也不由自主地看了祁決一眼,祁決這才想起自己先前開過的玩笑。
若自己贏了這場比武大會,就讓白楚清答應和自己在一起。
可白楚清並沒有答應,玩笑也只是玩笑罷了。
祁決看了花眠越一眼,隨口回應道:“已經知道結局的事情,還有爭的必要嗎?”
此人故作挑釁的表情也如此好看,花眠越心中一動,佯怒要打他,拳頭臨近落下卻又舍不得,隻輕輕捶了下他的左肩。
祁決被他的綿綿拳逗笑了,溫柔關切道:“關了那麽久,一定餓壞了吧。”
——
顧青衣從花滿樓的樓道走過,因他帶著鬥笠,哪怕身形卓然,氣質翩躚,也自帶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息,無人上前叨擾。
這裡還是聖明教的地盤,顧青衣不想被教中人士發現,節外生枝。因此未曾卸下偽裝。
正行走間,一名女子忽然撞進他的懷裡。
顧青衣扶起她:“小心。”
“抱歉。”那女子聽著旁邊的鶯聲燕語,面色赧然:“我,公子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我好像有點迷路了。”
這女子長得很好看,顧青衣的心合情合理地被撩撥了一下,笑道:“姑娘一人在外,行事不太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顧青衣原先用一種木芷粉掩蓋了自己身上的味道,現下剛沐浴過,身上的味道混著花滿樓的脂粉氣,讓人不由得臉紅心跳。
花容欣聽著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卻有點溫柔的韻味,實在好聽,微紅著臉點了點頭。
顧青衣帶著花容欣回到客棧門口,眼見棧中坐著一群蒼越派的弟子,心想這姑娘看著文文弱弱的,沒想到還是個江湖中人。
顧青衣不願多生事端:“既如此,在下便不再叨擾,先告辭了。”他轉身欲走,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呼喚:“欣兒。”
花眠越跟著祁決走下樓來:“不是說了讓你好好待在客棧別亂跑。”
“對不起,哥。我剛才差點迷路了,還好遇到了這位公子把我送回來。”花容欣看向顧青衣,有些奇怪他為什麽不打招呼。
“青衣兄,想不到這麽快又見面了。”花眠越走上前道:“不如留下來用個晚膳。”
顧青衣深感流年不幸,出師不利,擺手以示拒絕。
“公子你是不想說話嗎?”花容欣在一旁小聲道。
祁決的視線透過白紗與顧青衣交匯:“這位哥哥他不會說話。”
作者有話說:
從你眼裡頻頻擲來的刺激,使我的痛苦永遠新鮮——泰戈爾;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4章
“好夢。”極輕的一句話,蘇明禦幾乎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花容欣奇道:“可他方才明明……”
蘇明禦知道瞞不下去,出言打斷道:“方才見你太過可愛,連啞巴的毛病都治好了。”
聲音十分清越,花容欣的臉上不免泛起一抹薄紅。花眠越顯然還沒有接受顧青衣開口說話的事實,微怔在原地。
蘇明禦深諳先發製人的道理,走到祁決身邊:“我有話與你說。”
祁決一開始便已有了心理準備,並不是很驚訝,跟著蘇明禦來到客房。
蘇明禦關上房門,取下鬥笠,又摘下銀色面具。
祁決第一次見蘇明禦穿如此寡淡的白衣,沒想到異常好看。原本妍豔的長相竟透了股清冷的味道,兩者交融在一起卻沒有任何違和感,仿佛他本來就該是這般。
“我會一點點暗器,但是上不了台面。兒時走丟過,後來被聖明教的左護法所救。我擺脫不了聖明教的控制,更不願看你受傷。”蘇明禦看著祁決,情真意切道:“所以為了不被他們察覺,我換了個身份來到你身邊。”
蘇明禦眼中的溫柔與深情不似作假,可邏輯過於清晰,就像想好了標準回答,用富有感情的語調朗讀出來。
祁決低笑一聲:“挺生動形象,也挺感人的。”
他眼中的敵意未減,顯然並未相信。
蘇明禦眼見無用,伸手解開腰帶,脫下外衫,又開始去解內衫的扣子。
祁決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他的相貌確實異常出眾,扮成顧青衣時甚至還一度十分貼合自己的口味,但總不至於愚蠢到把自己當做一個色令智昏的人吧。
祁決眼見蘇明禦除去上衣,攬起自己披在後肩的長發,白皙的後背上赫然印著一個血紅色的印記。
這個印記祁決曾在聖明教分舵的教旗上見過。
哪怕是邪教,也不會輕易在教眾身上印上本派的印記。就算印也只會印在手臂這種旁人一眼就能看得見的地方,以亮明本派身份。
印在這樣隱密的位置上,除了羞辱祁決想不到第二個理由。
祁決先前也和蘇明禦親近過,但那時完全是情欲上頭,易不會去過多打量對方的身體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