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賣身契究竟是由誰保管的?”祁決問道。
“據我所知,是由項歡親自保管。因為李玉宣不會武功,哪怕身邊跟著一眾高手,也容易被人有機可乘。”沐子龍道:“三日後有一些老兵的兵役到期,項歡應該會去拿出一部分賣身契,如果能提前潛入府中……”
祁決明白沐子龍的意思,只要能拿到賣身契,就能支使李玉宣手下的兵。
項歡的武功在沐子龍之上,如果由沐子龍前去,一定會被發現。
祁決只能隻身前往。
兩日後的一個夜晚,項歡才有了動靜。祁決跟隨他至了一個密室,見他挪動了幾處暗格,從一疊卷宗裡拿出了幾張賣身契,又關了回去。
祁決隱在暗處,待他走後,打開密格,取出了所有的賣身契。
一張賣身契寫了大概二十人的名字,都是同一批被征兵的,發還的時候大概還要裁剪出來。
饒是如此,所有的賣身契也有將近一千五百張,實在不是個小數目。
祁決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錦盒,將其裝入,閃身出了密室。
他正欲離開項府,一個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處。
情無涯持劍攔在他的面前,清聲道:“沒想到你也會乾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此地不宜久留。祁決拔劍出鞘撥開情無涯,飛身上了項府的屋簷。
情無涯追上祁決,再度攔在他的身前:“你深夜來到項府,所謂何事?”
“和你好像沒什麽關系。”祁決淡聲道。
“你不說,我就不放你離開。”情無涯聲音別扭道。
祁決看著情無涯,反應了過來:“你不就是想跟我打一架麽?離開這裡,我陪你打。”
情無涯被說中了心事,這才收了手,跟著祁決離開了項府。
情無涯被祁決單方面虐打了一個晚上,徹底心服口服。
“我不明白,你喜歡我家教主,為何還能在劍道上走那麽遠。”情無涯道。
“這沒什麽影響,無論是修無情劍還是有情劍都各有其好處。”祁決清聲道:“沒有牽掛,出劍才能更為狠厲。有了想保護的人,才會變得更為強大。”
祁決停頓片刻,笑道:“而且我修的其實是無情劍。”
不是沒有感覺,祁決的劍式比較凌厲,確實是無情道的作風。
所以修無情劍的人也可以有情,只是對其他人無情罷了。
也正因如此,有蘇明禦在的時候,祁決發揮不出最強的實力,會被掣肘。
可明明可以沒有牽掛,為了一個人而擁有弱點,真的值得麽?
情無涯怔怔地看著祁決,祁決道:“依你方才所說,你是聖明教的人?”
“嗯。”情無涯應聲道,他知道祁決想打探蘇明禦的消息:“我算是暗部的人,對教主的很多行動都不太了解,這次是教中聖手許長君急召我們回來,不知所謂何事。我甚至不知道教主的下落。”
祁決不免有些失望。
祁決知道能去哪裡見到蘇明禦,可對方卻不願見自己。他本想從情無涯身上探聽點消息,可對方所知比自己還少。
不過有了賣身契,蘇明禦應該會相信自己願意支持他,站在他的身邊。
祁決打算今夜再去一次喻王府。
月色淡淡,柳枝微垂,一切都跟幾日前的那個夜晚有些相像。
祁決翻身入了窗,可蘇明禦卻不在府中。
在這裡逗留太久,容易引發事端。祁決猶豫片刻,留了一封書信給他。
蘇明禦回到府內已是深夜,蕭如鏡將他困在皇宮中交談了許久。
雖然說的都是些虛話,蘇明禦卻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蕭如鏡的身上有一種大勢在握的人才會有的自信和從容,還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炫耀卻只能堪堪忍下的喜悅。
蘇明禦坐在床邊,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圖紙上。新型機關獸已經快要設計完了,只是趕工出來需要一定時間。
燭火微微地晃了晃,一陣輕微的風聲響過,蘇明禦抬頭,見許長君神色匆匆地站在自己面前。
“發生什麽事了?”蘇明禦問道。
許長君面色凝重道:“據暗部傳來的消息,蕭如鏡正在向旻城秘密派兵,戰事可能要提前爆發了。”
不是沒有想過蕭如鏡可能毀約,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如果可以再給自己十天,不說十天,就是七天,都有希望將新型機關獸製造出來。
而現如今,淮昭帶領的五萬人馬被與蕭如鏡關系密切的兩大親王率兵阻礙在途中,還在緩慢前進。
隻憑聖明教和林巍手上的八千人馬難以阻擋蕭如鏡的大軍,更別提紅戮機關獸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籠罩在房內。
蘇明禦心神不定地放下握筆的手,指尖觸到了枕頭下面的信紙,是祁決寫給他的。
“明日卯時有空嗎?或者午時、酉時、亥時,來當日的酒樓一敘。如果都沒空,後日也行,三日後也行,四日後也行……無論什麽時候,我都在那裡等你。”
第116章 倒v結束
祁決的眼圈隱隱泛紅,苦笑道:“那日你見我找他下落,你是不是覺得很可
“是祁決留給你的?”許長君看蘇明禦的神色, 猜到了大概:“他還沒有死心?”
蘇明禦沒有回答,道:“旻城那邊派人去傳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