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眾將領聽我號令,破入宮門。”仝文卓帶兵奔赴於前,身後的士兵緊跟其後。
中間滾車上安放著一根巨大的木樁——是破門用的。
呂蒙毅站在宮門之上,目視著仝文卓逼近宮門,他舉起右臂,宮門上所有的士兵皆屏息凝神,搭起連弩。
而仝文卓此刻全心貫注於破門。
宮門搖搖欲動,仝文卓口中喊號:“一、二、破——”
與此同時,宮門之上呂蒙毅揮下右臂,萬箭齊發。
木樁旁圍著的士兵被箭矢從背部貫穿,紛紛倒地。
破開一道口的宮門被人從裡向外推合了回去。
仝文卓終於反應過來此地有埋伏,他高聲大喊:“各隊穩住陣型,宮門已破,隨我攻敵。”
可身後的士兵已沒多少人響應。
箭矢從暗處射來,他們手中的火把成了活靶子。
不少士兵棄掉手中的火把慌亂四散而去,更多的人被射殺於亂箭之下。
部分隨仝文卓攻門的人與門後的敵軍亂戰,奈何寡不敵眾,損傷慘重。
仝文卓無奈之下,只能撤退。
此戰下來,仝家軍折損兩萬余人,退居偏城。呂蒙毅手下的兵馬僅損傷數百。
皇宮內的大火燃至午後,終於燃盡。
宮內的兵馬大多為呂蒙毅所號令,因此當蘇明禦推舉蕭時澤登基時,蕭如鏡明面上沒有異議。
前朝的五皇子坐這皇位怎麽說也比他這個皇叔來得名正言順些。
蕭如鏡將內心深處所有的念頭暫時隱匿了起來,面上倒顯得異常恭敬。
蕭時澤在房內,隨行的侍女幫他穿上龍袍。他不過剛剛成年,幼時讀過幾年聖賢書,空有一腔愛國愛民之心,卻從未有此機會施展心中的報負。
此刻穿上龍袍,內心的惶恐反倒居了其上。
“王兄。”蕭時澤找到蘇明禦時,蘇明禦正從前日明火燃盡的廢墟處歸來。
“已經快到上朝的時辰了,你怎麽還在這裡?”蘇明禦問道。
“王兄,我覺得我做不得這皇帝。一直以來,一直是你在為我大蕭盡心盡力,況且我並無治國之才。”蕭時澤說著便想將頭上的冕旒摘下。
蘇明禦製止了他:“你都沒治過,怎麽能斷定自己沒有治國之才呢。”
“我白日要接管聖明教,思慮收復兵權,夜間還要研究機關圖紙。我哪來那麽多功夫管理朝政,你總不能什麽事都麻煩我吧?”
蕭時澤被他的話問得一懵,他一直想幫蘇明禦分擔些,而不是一直成為他的負擔。如果能幫他管理好朝政,那他的王兄也能減輕些負擔。
自己已經不小了,是時候該學會獨自面對了。
蕭時澤的腦中思緒萬千。
蘇明禦輕聲道:“況且……”
“況且什麽?”
“我日後可能不打算娶妻,數百年後這江山還是你子孫後代的。”蘇明禦看著蕭時澤道:“我只希望那時四海清平,百姓長居久安。”
蕭時澤聽進了他的後半句話,卻對蘇明禦的前半句窮問不舍:“王兄,你為何不娶妻?十幾年前你明明說過要娶禦膳房主管的小丫頭當媳婦的,是現在的姑娘都不合你心意嗎?等我將大蕭治理好,我一定公布詔令,幫你在四海境內廣擇……”
蘇明禦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蕭時澤的腦門將他往後輕輕一推:“再不去早朝就要晚了。”
“好。”蕭時澤穩了穩頭上的冕旒,往金鑾殿趕去。
朝下卻僅僅立了幾位大臣。
耗時不過半個時辰,早朝便結束了。
蘇明禦站在金鑾殿外,看著往外去的大臣。
“王兄。”蕭時澤叫了聲蘇明禦:“大多數的臣子還是不願認我這個新皇。在他們的眼中,我只是個謀權篡位的假皇帝。”
“笑話,李覽手上的皇位也不乾淨。”蘇明禦道:“他們不願來,就派人去請他們來。”
“他們很有可能已經逃出城了。”蕭時澤道。
“他們的府邸在皇城,名譽在皇城,身份地位皆在皇城,沒必要為了一個荒淫無度的皇帝放棄這一切。”蘇明禦清聲道:“對他們而言,這江山是誰的江山都無關緊要。不然見李覽強加賦稅,百姓民不聊生,他們早就站出來發聲。民間又怎會是今日的情況。”
“那他們為何?”
“他們暫時不願來,只不過是想靜觀其變。”蘇明禦道。
禦林軍從宮內出發,前往各大官員的府邸。到了第二日,大大小小的官員果然都基本到齊了。
兵部尚書更是將手中象征著兩萬兵權的虎符交給蕭時澤,以表投誠之心。
早朝過後,蘇明禦囑咐蕭時澤留下翰林院掌院。
翰林院掌院隨蘇明禦和蕭時澤來到禦書房,戰戰兢兢地看著蘇明禦的身影。
蘇明禦看向掌院道:“幫我起草一份聖旨,大意是李覽已死,新皇登基。聖明教積惡已久,現為朝廷率兵收編……”
“另外,另起一份秘旨派往萬國光寺。我要讓他收回江湖追殺令,同時不得安葬智禪,若已安葬,便挖出他的屍骨暴屍荒野。靈位亦不得入萬國光寺的祠堂。”
“智禪大師是萬國光寺的前任主持,他們怎會同意?”翰林院掌院道。
“他們會同意的。”蘇明禦道:“我昨日去翻看過了,萬國光寺每年受到來自朝廷的香火錢佔了三分之一,它若想繼續維持寺內開銷,一定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