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期間,黃岐軍可以隨時進行反撲。
“張將軍未免也太獅子大開口了。”淮昭沉聲道。
“怎麽,淮老將軍比起秦將軍,更舍不得自己的幾擔糧草嗎?”張憲拿出一把尖刀對準秦城的喉嚨淺淺的割了一刀。
幾滴鮮紅的血液順著秦城脖子上的傷口緩緩流下,他目光渙散的眼睛陡然睜大了幾分。
牧家軍的軍隊中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秦城在軍中的地位不低,又是牧雲深親手帶出來的,不少牧家兵都對他言聽計從。
淮昭感受到了局面的不可控,示意軍內安靜下來。
張憲勝券在握地將刀架在秦城的脖子上,等著淮昭答應這極其不公平的條件。
林間風聲簌簌,一人在暗處拿著弓箭對準城牆上異常渺小的幾人。那麽遠的距離,按理說應該不在射程內。
只見那人手臂上的青筋突起,拉著弓弦的指尖隱隱發白,那把做功極其精美的長弓繃到最大,暗銅色的箭矢對準張憲的手背射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加班加的有點晚,下一章多更點。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2章
“我在想,我應該更愛你一點。”祁決手心一用力,將箭身化為粉末:“我
沒人看清這支箭是從哪射過來的, 箭鋒刺破張憲的手背,穿透他的手掌刺入秦城的頸項。
張憲被這突破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三四秒後才恢復了痛覺, 面部痛苦地扭曲了起來。
而與他手心相貼的人身體已變得冰冷, 從箭孔汩汩往外流出的血分不清是他的還是秦城的。
“眾將士聽我號令, 衝入城內,拿下張憲人頭。”淮昭一聲厲喝。
張憲疼得齜牙咧嘴, 右手一用力,將長箭從血肉之中拔出。
秦城的頭往一側軟綿綿地歪去,再不複醒。
城樓之下早已聲浪滔天, 張憲咬著牙發出一道指令:“死守城門。”
另一側,暗林中的那人在長弓上搭上五支箭, 五支瞬發射向城樓上探測動向的守衛兵。
暗銅色的箭矢混在城下攻城的箭兵發出的箭陣中,看不分明,卻精確無誤地射中守衛兵的致命部位。
那人連發了數十支, 直到箭囊裡的箭用盡了。
“空城,走了。”樹下站著一個冷面青衣帶著鬥笠的青年,左手的手臂上纏著數十層細薄的繃帶。
“嗯。”暮空城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地輕盈無聲。
“那個將軍已經被送走了吧。”
“嗯,被隱刃親自護送走了, 他相當不滿, 說還沒玩夠呢。”
“你呢,你也沒玩夠嗎?”暮空城抬眼望向情無涯。
情無涯清聲道:“我一向只服從教主的命令。”
暮空城的嘴角不屑地歪了歪, 顯然不信他的鬼話。
情無涯看著左手上層層纏繞的繃帶:“況且, 這裡也沒有我想要對決的劍客。”
另一邊, 攻城還在繼續。
登牆梯已經架上, 城牆上的守衛兵被解決了大半, 防守不利,已有牧家兵登上城牆和後續趕來的黃岐軍廝殺成一片。
半個時辰後,城門被破。又三個時辰,大戰告捷。
大半黃岐兵歸降,少數戰死沙場,還有一部分從暗門逃脫了出去。
祁決獨自登上城牆,秦城的屍體已被斂棺,隻余下一個空蕩蕩的鐵木架。
他穿過滿地的血腥和塵土,走至一個黃岐兵面前,附身拔下他身上的箭矢。
箭頭入身四寸,射箭之人的內力極高,卻不像敵派。
箭羽呈暗褐色,箭羽內部有個極暗的商印:拓商金鋪。
尋常人可能不知道這個地方,但祁家早年也是靠行商發跡的,拓商金鋪表面上只是個普通的冶金店鋪,實際上是聖明教管轄下的重點商鋪之一。
可聖明教不應該已經……
“祁哥哥,你在這裡,我總算找到你了。”蘇明禦走至祁決的身側:“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跟我遇見,出事的應該是別人。”
“祁哥哥怎麽那麽自信。”蘇明禦輕笑道:“不過我就喜歡你自信的樣子。”
祁決絲毫不懷疑蘇明禦口中的喜歡,他看著他的眼睛開口道:“我一直都沒問你,你從萬國光寺逃出來後有回過聖明教嗎?那裡怎麽了?”
“哥哥不知道這件事嗎?”蘇明禦的聲音壓抑了幾分:“聖明教被各大門派圍攻,裡面的人恐怕已經死透了。”
“我走的早。”祁決想起自己當初的想法,道:“但我當時是知道這件事的。”
蘇明禦沒想到祁決會主動提起,可祁決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當時想如果各大門派能攻下聖明教,那麽你就沒有人力物力製造紅戮機關獸。我心中的顧慮就解了。”
“但哥哥你沒有參與不是嗎?”蘇明禦聽起來很釋然:“你那時不知道智禪的真面目,卻在得知我殺了智禪後也沒有打算對我動手,因為你不忍心對嗎?”
蘇明禦似乎不想聽祁決接著說下去,抱著祁決不肯撒手。
祁決摸著蘇明禦柔順的頭髮,心尖都開始軟得發顫,他知道蘇明禦說的是對的。自己舍不得,舍不得失去他,更不忍心傷害他。
但祁決不可自抑地想起了那天,他還是接著說道:“可我當初,在得知你即將造出紅戮的時候也配合了別人將你困於萬國光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