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字去了。”楚恆聲音沒有半點變化。
周清衍眼眸中卻有光一閃而過:“怎麽?”
楚恆沒再說話,按著方伯給的方法幫他按摩完後腰,手上一用力又把人輕輕松松翻了個面。
還是太瘦了,身上沒幾兩肉,好在不像之前瘦得硌手。
楚恆不顧周清衍幽怨的眼神,把他衣服收拾齊整,隨即把人打橫抱離了床鋪。
周清衍乖巧地窩在他懷裡:“楚大少爺,你方才是想聽我叫你什麽呀?”
楚恆目不斜視步履沉穩。
周清衍雙手環住楚恆的脖子,朝這裝模作樣的男人耳邊吹了口氣:“大少爺,嗯?”
楚恆手上止不住地加重了力氣。
“哈哈哈哈。”周清衍揚聲大笑,“子淵還是臉紅的樣子最好看。”
沒等楚恆開口,周清衍自己意識到了不對,又偏頭補了一句:“當然,如果不穿······唔唔唔!”
楚恆到底是名家出生,實在受不了周清衍的挑逗,把人放下捂住了他的嘴。
周清衍就算說不了話還是倔強地用調子補充完後面的幾個字。
楚恆無奈扶額:“別鬧了。”
周清衍眉眼一彎,不老實地爬到楚恆腿上。後者下意識地護住了他的腰,沒防備那人嘴不知何時貼在了自己耳邊。
周清衍沒刻意用女子的聲線,而是他本身清朗的聲音:“相公。”
楚恆喉結滾動了一下:“嗯。”
這一廂兩人玩得沒羞沒躁,阿薔卻敲響了門:“閣主,紀公子有話想對您說。”
周清衍:“喲,這麽沉不住氣。我還以為他有多能撐呢。”
楚恆顯然對此早有預料:“自以為鐵石心腸,殊不知愛上一個人心就變做了花蕊。”
盛開或枯萎,全在那人悲喜嗔怒之間。
周清衍失笑:“不止不止。”
愛一個人,宛如化了四季——隨他心意而動;又宛如化了風雨——為他死生不悔。
紀丞推門進來,臉色有些發白:“國師,楚公子,我知道江南東路巫蠱之術的主謀。”
作者有話說:
小可愛們,年過完了呀!
第61章 狗咬狗
江南東路的百姓都沒想到殘害了那麽多清白姑娘的罪魁禍首居然是潘家的長房夫人, 一時間流言四起。
有不少好事之徒不惜賄賂崔家的丫鬟小廝,企圖從中挖到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從丫鬟小廝隻言片語中得出了不少消息。
一則歎息崔家風流倜儻的小少爺崔正第二任未婚妻就這麽沒了,二則驚歎知人知面不知心, 潘家幾代人在江南東路的口碑極好, 沒曾想因為男妻敗壞了風氣。
胖的人閑暇時候談論便也罷了,那些沒了女兒的人家自然不能就此罷休——一股腦地去潘家的布莊鬧事。
以往和潘家交好的紀家和袁家恨不得啖其骨血, 壓根不可能伸出援手。紀老爺甚至還想趁機吞並潘家部分產業。
前有狼後有虎, 不過短短數日潘家布莊的生意就跌了好幾倍,一些繁華地段的鋪子受不了百姓的連番騷擾隻得閉門。
趙氏當即慌了神,連忙找來潘嶽商量對策——潘嶽哪能想得出什麽對策。
趙氏的身份低下,潘老爺又防著庶子奪權,潘嶽從小沒學過如何掌家,管自己家裡那一畝三分地時仗著潘家布莊的名號自然是穩賺不賠, 如今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反倒沒了主意。
趙氏急得團團轉:“不然咱們去問問潘飛松?”
潘嶽咬緊了牙:“他就是個廢物。”
在這方面潘飛松的確是個廢物, 一肚子的心腸比誰都軟。要是生在皇家或者侯府, 沒有癡心不改的紀丞,老早就得死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偌大的潘府, 一時之間居然連一個掌門立戶的人都找不出來。
潘飛松被幽居在自己的院子裡, 聽了這個消息險些錘爛了自己的手。到了如今, 他才知道紀丞當初在家中有多麽艱難。
沒了紀丞,他就是個廢物!
如此過了幾日,直到某一夜華燈初上。
各門各戶都緊閉了門窗, 偶有細微的風聲從街上傳來——隱隱約約能聽見女子的幽怨地哀嚎。
那些豆蔻年華便悄然離世的女子,仿佛都在午夜時分的街上, 飄著飄著飄回自己的家中。
又是一陣風, 這陣風似乎比尋常的風更輕柔, 緩緩地縈繞在某一個黑衣人的身旁。
說是黑衣人到也不盡然, 此人穿了一身深色的錦袍,甚至於連寬袖都沒有遮掩,時不時左顧右盼,快步朝著城外走去。
快到了城門口時,這人轉過了一條小巷,從兩排房屋中間艱難地擠了進去。過了小巷,入目是一座普通的屋子。
若是有老人在這裡,一定能認出這是很多年前袁家的舊址——與如今的袁家沒有關系,百年前的袁家曾經一夜被人滅門,府邸成了凶宅,無人敢拆,無人敢住。
但黑衣人竟然半點不懼。
嘎吱——
陳舊的木門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響,黑衣人悄悄探出了一個腦袋,兩隻眼睛努力地往裡面瞅著。
有個人站在院子的正中間,背對著黑衣人。
黑衣人大喜過望,跑了進來雙膝跪地:“草民見過大人,大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
燭火不知何時相繼亮了起來,黑衣人抬起臉,露出一張諂媚無比的臉——是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