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衍想起潘飛松的生平忍不住嘖嘖稱奇,天底下真有這樣的幸運兒。
楚恆卻猝不及防捧過了他的臉,用了些強力將他的頭面對自己。
驀然之間兩人四目相對。
周清衍有點愣:“子淵?”
楚恆嘴角含笑:“我可比潘飛松幸運多了。”我年少失家半生顛沛流離,本來帶著滿腔的憤恨回到京城,卻遇見了你。
暖我一身冷心冷意,入我心脾滿心滿腦時時不忘。
這後面的話楚恆一字未出口,但周清衍已經從他的深幽星芒的眸子中看出了滿腔的情意,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
周清衍無論何時何地都愛笑,但大部分時候他的笑都沒到達眼底,浮於表面說出或冷漠或諷刺的話。
唯有對著楚恆,臉上心底都充斥著溫暖的春風,眼中再看不見他物。
崔正被施爾帶走,偌大的宅子中只剩下兩個人,無邊的夜色在兩個人周身蔓延,卻沒有一絲一毫侵染在兩人身上。
楚恆一手緩緩順著周清衍瘦削的身體下摸,順利地摸到了柔軟的腰,一手勾住了周清衍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將他的臉勾向自己。
這個動作帶著些強製的意味,換了別人心中指不定會有隔閡。
但是周清衍不會,這個混蛋玩意和楚恆在某些方面異常的契合。
以至於他現在不僅沒有任何的不舒服,反而主動地踮起腳尖把自己送到了楚恆的面前,刹那間兩人唇齒相接。
楚恆平生的定力一丁點都用不到周清衍身上,這混蛋玩意兒一主動,楚恆就忍不住跟著他的思緒跑。
兩人在這座沉默的宅子裡交換了一個深切的吻。
周清衍唇瓣殷紅氣息略有些不穩:“子淵,你說我今日表現得好不好?”
楚恆給他把衣服整理好:“好。”
周清衍整個人掛在楚恆身上,由著楚恆把他背起來一步一步往外走:“那我今夜要換個姿勢。”
楚恆拖著周清衍大腿的手下意識地收緊——好在沒有抓痛這個說話不著邊際的祖宗。
男人毫不猶豫地說道:“回去休息。”
周清衍嘿嘿一笑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前兒個剛看了個話本子,那可真是圖文並茂······”
“子淵?子淵你別走那麽快,顛死我了。誒,怎麽越說走得越快了?”
再過一百年楚恆也受不了周清衍這張嘴,無奈只能趕緊讓他回驛府睡覺。
周清衍清朗的大笑聲響在沉默的黑夜之中,驚起了一片雀聲。
翌日。
周清衍睡到午時才起身,一起來就聽阿薔稟告:“紀公子清早就來與您辭行,他回潘府了。”
周清衍睡眼惺忪,一頭青絲散著懶散地靠在楚恆胸膛上打了個哈欠:“送兩匹大紅布過去。退下吧。”
阿薔心說不過年不過節給人送紅布幹嘛?不過阿薔沒膽子把這話說出來,應了聲是就退下了。
阿薔走時順便貼心地把門給關上,房間裡頓時只剩下周清衍和楚恆連個人。
沒了外人,周清衍徑直在楚恆胸膛上蹭了蹭,眼尾還透著紅暈:“子淵,我膝疼。”
楚恆把他抱起來坐在自己腿上,輕輕撩起褲子——膝蓋上一片淤青。楚恆眼神暗了暗。
周清衍癟了癟嘴:“禽獸。說好的回來休息。”
這祖宗大概是忘了昨晚是怎樣撒潑打滾矯揉造作的,白日裡起了床身子不舒坦就找楚恆撒氣。
誰知楚恆也就縱著他:“是我不好。吃過飯找些藥酒給你揉揉可好?”
周清衍哼哼唧唧沒有說什麽,楚恆隻得輕輕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好阿衍,莫生我的氣。我給你揉揉?”
周清衍:“那你今日可不許逼我吃那勞什子補湯,我要吃烤肉,吃完了你也得帶我去玩。”
這祖宗對著楚恆大概就是四個字——欺軟怕硬,昨夜哭得不行,今日倒是氣焰囂張。
楚恆對後半句沒有半分異議:“補湯還是得喝,喝完你想去哪兒玩都可以。”
周清衍幽幽地歎了口氣。
補湯顧名思義是拿來補身子的,用烏雞小火熬煮熬到只剩粘稠的一小碗,再撒些新鮮的蔥花。
起初周清衍喝著倒是鮮美,但是日日喝當真是種煎熬。
偏偏方伯說他如今身子還需療養,楚恆便日日叫廚房燉補湯,怎麽求都沒用。
周清衍如今喝湯比讓他喝藥還難受,非得楚恆一口口地喂一口口地哄,磨磨蹭蹭一炷香才喝的完。
喝完了,這人還得賴在楚恆身上撒會兒嬌:“子淵,我想嘔。”
楚恆喂他一口清茶:“喝茶去去膩味。”
周清衍嘟起嘴:“喝茶有什麽意思,還是燒刀子好喝。”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當茶杯伸到自己嘴邊時,周清衍還是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喝了兩小口茶,咂咂嘴。
楚恆輕柔地抹去他嘴邊的茶漬:“燒刀子太烈,今日帶你去喝我之前釀的花酒。”
周清衍來了精神:“花酒,在哪兒?”
第63章 海棠花下說相思
百刃樓最開始的總部並不在江南東路的首府而是在江南東路東邊的某個小縣, 名為臥龍,此縣縣長姓顧,是雲麾將軍唯一還在世上的血緣親人。
縣長姓顧名龍, 親自撫養顧槍雲長大, 又親自送他前往京城考取武狀元,之後顧槍雲升為從三品雲麾將軍顧龍大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