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皺眉:“什麽好戲?”
四皇子府。
昨日的燕昀實實在在是吃了一個大虧,他送的雀鳥無緣無故打開了白獅的牢門,可那白獅又不是他送的,他著實冤枉。
五十大板,就算行刑的太監留了手也好險不險地打掉了他半條命,好在府上還有個女神仙,連夜為他診脈療傷熬藥,不然他非得疼死不可。
燕冀大清早地就來探望弟弟,聽著他說完了來龍去脈眼神微閃:“你府上這個女醫是何處得來?”
燕昀聞聲擺手:“棠雲肯定沒問題,她可是救了我兩次。”
燕冀深知燕昀頭腦簡單脾氣又易怒,換了個方向:“想來這女醫定是姿色非凡。”
燕昀趴在床上臉色蒼白但是眼睛裡卻是淫光連連,甚至禁不住舔了舔嘴唇:“那是自然。”
燕冀沉默地彎了彎唇,此女著實可疑最好還是悄悄處理了,實在不行改明兒再找個絕色佳人哄哄四弟便是。
就在此時,院子口傳出了一陣尖銳的叫罵聲,這聲音穿透力極強,汙言穢語盡數落盡燕家兩兄弟耳中。
燕冀止不住地皺眉:“四弟,你府上的妾氏怎的如此······”
在兄長面前丟了面,燕昀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只能吼道:“元喜,外面是誰在吵鬧?”
元喜戰戰兢兢地走進來:“回殿下,是王良人。”
元喜的話音剛落,也不差人通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恰好把燕昀癱在床上最狼狽的模樣看了滿眼---燕昀的臉頃刻間黑了下來。
王倩將近五個月的肚子已經顯了懷,一進來就開始叫:“殿下,我找到害您失了聖心的小賤人了。”
緊接著兩個小廝押著一個纖細凶狠的女子進來。王倩走過去啪的一聲就扇了她一個耳光,女子猛地抬起頭,一把甩開押著她的人,反手就返還了回去。
王倩頓時慘叫了一聲,聲音愈發凶狠:“你個小賤蹄子,還沒進皇子府的門就敢這麽以下犯上!”
聲音愈發尖利可怖,燕冀在旁邊看著這出鬧劇,臉色極其難看。
王倩又是一聲冷笑:“我看你是對你做的那些事心虛了吧。”
棠雲一襲白衣超然脫俗,方才那一巴掌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反觀王倩卻早已經鼓起了一邊的臉頰。
棠雲全然沒理會王倩,端端正正先給兩個皇子行了禮:“見過三皇子四皇子。”
燕昀見到她這張臉便忘乎所以,連聲讓她不必多禮,半眼沒看過王倩。
王倩心中不免悲涼,自從棠雲來到了皇子府,燕昀便時時刻刻和她待在一起,再也沒來過她的院子。
王倩看向棠雲的眼光宛如淬了毒的毒蛇。
“殿下,是她在那隻鳥的飯食裡下了藥,當天那隻鳥才會在宮宴上發瘋的!”王倩自以為勝券在握,頗有些洋洋得意。
現在得寵又如何,這件事一捅出來殿下不可能納她為妾,到時候她再生下長子,這皇子府還有誰能動搖她的地位?
這兩個女人說到底都是四弟的內宅,他在這裡不合適。燕冀本打算詢個借口出去,等燕昀收拾好了內宅再說,但是此刻聞言心中止不住一凜,索性停下了腳步。
燕昀盯著棠雲。白衣若雪的女子眸光淡淡,冷靜自持:“殿下信麽?”
燕昀看了眼王倩,有些猶豫,尚且沒開口就聽燕冀朗聲道:“四弟,莫要陷在美人窩裡,看不清是非黑白。”
這話本沒什麽錯,但放在這裡就是在勸說燕昀不要輕易放過棠雲。
如果按照燕冀的意思,這兩個女人都不能放過,最好是分別關押嚴刑拷打,看看哪一方先熬不住說出真相。
至於王倩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女人蠢笨至此能生出什麽樣的好苗子?留著也是丟人現眼不要也罷。
不過燕昀沒燕冀那麽聰明狠辣,他猶豫了許久說道:“此事有待商榷,你先回屋去。”
燕冀在旁深深歎了口氣,既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慶幸。燕昀如此優柔寡斷難當大任,好在有個蠢笨的弟弟總比有隻城府深的狐狸皇弟強。
棠雲深深地看了幾眼燕昀,忽地眼眶一紅:“我明白了。殿下的藥已經配好放在了藥房,殿下記得日日按時服用,至於我······”
“今日就一死已證清白!”
棠雲一說完猛地撞向了旁邊的柱子。這屋裡一大群人沒一個想到這個纖細美貌孤苦伶仃的女子有如此堅定的決心!
棠雲撞柱的瞬間離燕昀非常近,後者頓時被嚇了一大跳連忙放開拉著棠雲的手。
“誒,大好的日子見什麽血呢?”
驀然間,門外傳來一個清朗好聽的聲音,緊接著一道身影閃身一把攔住了棠雲。
周清衍頭頂一根青玉簪子,白衣廣袖斜襟,腰間是淡藍的腰帶,左腰掛了一塊成色極好的玉佩。
男人一雙似情非情的眉梢上揚,狐狸般動人心魄的眼眸中閃出點點璀璨的星光,鼻梁英挺且不提,紅唇潤而不油,微抬起頭時便顯出優美精致的下顎和纖細白皙的脖頸。
無論從何處看,都讓人移不開眼光。
若無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燕冀以往隻覺得這話是句妄言,但此刻棠雲與周清衍都穿了白衣,他方知此詩並無半分虛妄。
棠雲也生得美豔,氣質悠揚淡然撐得起一身白衣;周清衍性格張揚本不不該適合淡雅之色,偏偏棠雲站在他身邊被襯得宛如一介燒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