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楚恆無奈一笑:“你這麽盯著我作甚?我之前便說過,想做什麽就去做。”末了又讓周清衍轉頭。
男人繼續梳頭,邊梳邊道:“今日你帶我看的這場戲大多數也不是你編排的,這洪災嘴上說著不管,最後還是管了······”
發冠總算梳好,周清衍轉過身子。兩人沉默著對視一眼,楚恆緩緩地歎了口氣:“你啊,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家夥。”
這樣的人,仿佛披著鎧甲的嬌花,一打開最外層的蓋子就能看到柔軟而任人撫摸的鮮豔的花瓣,那鎧甲也不會傷人,只是傷到自己。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小可愛們,昨晚沒寫完,這章補昨天的,至於今天的更新我試試看能不能寫得完(鞠躬),捉個蟲。
第20章 我是你兄長
周清衍聞言沉默。
楚恆將梳子輕輕將周清衍糾纏在一起的小股發尾輕輕打開,道:“若是皇帝真能準你辭官,你便跟我回去吧。”
可是我不是真的想辭官,只有三年好活······
周清衍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半晌才輕言道:“好啊。”
馬車一路兜兜轉轉地拐過了街,阿薔突然掀開簾子臉色為難:“公子,魯首領在府裡候著呢。”
周清衍:“不是讓他去找恭垣嗎?怎的跑到府上來了?”阿蓮居然讓他進了府!周清衍忽地想起府上還住著魏成雲一行人,當即眉頭一皺。
“讓他等著。”周清衍語氣淡淡的,朝楚恆繼續說道:“你給我把發冠松下來吧。”
頭髮散著看起來虛弱些,也免得魯藝在皇帝面前嚼舌根。
誰知楚恆斷然拒絕:“不行。見外人需得衣冠正。”
這時候楚大少爺嚴謹的家教又出來了,周清衍好笑:“那我對你也從來沒正過衣冠。”
楚恆猝不及防耳垂一紅,他很想說一句“我不是外人”但話到嘴邊突然頓住,別開臉:“反正不行。”
周清衍歎了口氣,算了,反正魯藝嚼他舌根早就不是一次兩次,還是哄子淵比較重要。
周府。
周清衍披著火紅的大衣慢悠悠地走進來,魯藝坐在左首見狀起身行禮:“見過國師大人。”
楚恆依舊帶著鐵面,目光一瞥魯藝頓時懷疑此人是如何坐到錦衣衛首領這個位子的。
魯藝年近四十,賊眉鼠眼鼻梁凹陷,臉的兩側耷拉著兩坨肥肉,偏偏努力擠出一個和藹的微笑。他生得矮胖,挺著一個巨大的肚腩,短胳膊短腿---楚恆甚至懷疑他摸不到自己肚子的正中心。
習武之人需得日日勤加練習方才不會荒廢武藝,因此大多身材勻稱。雖說江湖上不乏有武藝精湛的前輩不似尋常,但楚恆一見魯藝腳步虛浮便知此人是個空架子。
魏成雲一直沉默地站在魯藝身後,見魯藝起身也跟著往前走。
周清衍沒看魯藝,只是淡淡擺手:“不必多禮。”隨即走到上位坐下,楚恆隨即站在他身邊。
只見這祖宗悄悄靠近他,白皙的臉剛好湊到他胸前,低聲道:“像不像個蘿卜?”
楚恆差點笑出聲,險之又險地憋了回去,再也不能直視魯藝,玩笑過後心中又是一陣欣喜:他還和以前一樣。
魯藝全然不知自己在兩人眼裡儼然成了一根蘿卜,拱手笑道:“國師,昨日白獅傷人一案,我已找到了凶手。”
“哦?”周清衍像是突然來了興致,“是誰?”
“正是白輕柔!”魯藝振振有詞,“我昨夜仔細盤問宮女,白獅的籠子在宮宴當天只有白氏女動過。”
“試問一個小小的女子怎會有如此大的膽子,定然是她爹在背後教唆!”
白輕柔。周清衍怎麽也沒想到魯藝用來頂罪的替罪羊居然是白輕柔。一個父親官位不高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果真是一個栽贓嫁禍的好人選。
魯藝緊張地觀察著周清衍的反應,後者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看得魯藝心裡發毛。
“你盤問的宮女與你說白氏女動了籠子?”周清衍問道。
“是。”
周清衍樂了:“那怎麽恭垣與我說當時的籠子是放在皇后的寢宮。難不成白氏女進了皇后的宮殿?”
沒等魯藝開口辯駁,周清衍裝作恍然大悟:“有人把籠子從皇后宮殿中拿了出來。”
周清衍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恭垣報上來的線索與你說的不相符······”
魯藝忽然冷靜下來:“臣所言句句屬實!”
周清衍仍舊笑著:“魯首領無需多慮。只是如今供詞對不上,得往下細查,不如查查這白獅是皇后從何處得來?”
打蛇打七寸,這話顯然直接戳到了魯藝的痛腳。
但魯藝不愧是想亂箭射死周清衍的人,臉上笑容雖然消失但語氣極為冷靜:“白獅本身無辜,打開籠子的人才是凶手。”
“既然如此何須查證,籠子是被四皇子獻上的鳥打開的,四皇子已經被皇上杖責五十禁足在府中。”周清衍笑得讓人如沐春風,語氣溫和。
魯藝喉嚨一哽,半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等了一會兒,周清衍方才開口:“我看今日天色不早,我也累了。魯首領暫且回去,此事我們從長計議。”
這是準備拖了?
魯藝拱手:“那我便先走了。”轉身走了沒兩步突然頓住,深深地看了眼魏成雲:“好好保護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