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衾又走回去把小木盒打開吃掉裡面的藥丸,轉頭給女人倒了杯熱水:“我會些醫術,給你把個脈吧。”
女人弱弱地伸出手:“最近肚子一直在疼。”
柳衾手隔著紗巾搭上去,微微蹙眉,看脈象分娩之期就在這幾日,但是這裡什麽都沒有。難不成要讓她獨自產子嗎?
柳衾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覺得背脊一涼。
女人被他的臉色嚇壞了:“你,你看出什麽了?”
柳衾收回手:“沒什麽,一切安好。”
燕雎既然關著他們,至少證明一時半會兒他們還死不掉,只是關押的人可能不知道孩子要出生的,也得想辦法讓外面的人有個準備才行。
江南東路。
燕曦祭祀的消息傳回江南東路,周清衍險些咬碎一口銀牙:“畜生不如。”
如今流言已經沒用了,柳衾還是不知所蹤。
楚恆眉頭緊鎖:“燕雎抓柳衾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過了那麽久他們也沒有收到京城的威脅。
“閣主,屬下有急報。”周恭垣在門口說。
楚恆和周清衍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進來。”
周恭垣進來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夔州的探子來報,最近幾日都看見小股原軍進了夔州。行蹤都非常隱蔽,也和之前的行軍風格有了很大的不同。”
周清衍喃喃自語:“夔州······”
去夔州有什麽用?潼川被趙嫣把持著,荊湖北布滿了紀丞的眼線,稍有不慎會被兩面夾擊不說甚至得不到補給和糧食。
魏成雲已經被錢封逼得神志不清了嗎?這個時候最好的就是假死脫身,如果還對原國抱有一定期待至少也該回京才對。
不,不對!
電光火石之間周清衍想到另一種可能性:“他不知道趙嫣已經歸順我們。”
楚恆立刻會意:“魏成雲想從夔州收服潼川?”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如果趙嫣手下的將領都是盧大虎一類的人,魏成雲再不濟也不至於打不過幾個靠蠻力的莽夫。
不過魏成雲大概沒有料到楚恆已經率先收服了趙嫣。楚恆還派了手下的將領過去——雖說一千兵馬不一定擋得住魏成雲大軍壓境,但絕不可能一擊即潰。
中間的時間差就是楚恆的機會。一舉全殲原軍的好機會。
楚恆忽然轉過頭握住了周清衍的手,後者轉身的瞬間嫣然一笑。
他對著楚恆笑時永遠像隻機靈妖媚的小狐狸,眸光含情瀲灩滔滔:“抓我作甚,你又不允我與你一起去。”
戰場上刀劍無眼,周清衍身體還沒好全,楚恆自然不可能允許他上戰場。
他恨不得打個金籠子把周清衍關進去,上面劈裡啪啦落上好幾道鎖,再把裡面布置得又精巧又柔軟,然後把軟乎乎的周清衍放進去看他在裡面無憂無慮地吃東西睡覺。
最好一輩子也用不上獠牙和爪子。
可惜,他的阿衍從來都不是柔軟的嬌花。
楚恆眸光深沉,一手繞到周清衍的腦後把人推向自己,兩人唇齒交鋒間隱隱有著低聲的喘息,濕熱的鼻息噴在彼此的鼻頭,無端讓整個屋子裡傳出旖旎的氣氛。
半晌楚恆放開了他,額頭抵著額頭:“好好養傷,等我回來。”
周清衍唇軟乎乎的略顯紅腫,眼尾也有些紅,斜上揚著,很張揚,也很魅惑:“小心些,不然到時候還得我去救你。百刃樓樓主丟不起這臉。”
楚恆眸子裡全是笑意:“阿衍來找我不丟臉,我恨不得日日都能見到你。”
戰事多一日少一日都會改變戰局,楚恆翌日一早就從江南東路帶著兵馬出發,前往京西路——把京西路堵死他們就能來一場甕中捉鱉。
就算原軍往南逃竄也會和京城徹底失聯。
楚恆一走好幾日每一日都會傳信回來,一日一封,半封說軍事政事,另半封便訴盡相思。
周清衍每每將信紙裁成了兩份,前半封放書房,後半封放床頭。他每日除了睡夠一定的時辰所有的時間都在書房,處理政務,民生農業,各種產業的大筆收支。
幾個地方的軍務和政務,周清衍條條件件地吩咐下去,日子便也一天天地過去。
足足半個月周清衍都被如山的政務壓在書房,好在薛文瑧也在,在旁邊先將奏折全部過一遍,撿最重要的給周清衍過目,這下省了不少功夫。
“那是什麽?”周清衍眼尖,指著被壓在最底下的奏折說。
那張奏折攤開一個角,上面赫然是隻素白如玉的手。
薛文瑧把奏折拿出來攤開,只看了一眼笑不可支。
請君早日稱帝,不可沉迷男色。綿延子嗣興國安邦。看這筆觸像個迂腐的老書生。
楚恆還沒批,但是把它放在了最下面。
周清衍端詳了片刻畫像上的女子,沉吟後道:“有我好看麽?”
薛文瑧忍著笑:“閣主才貌舉世無雙。”
周清衍當即滿意地笑了笑,轉手在這奏折上批上幾個大字:不勞費心,此生離不開男色。
薛文瑧險些沒忍住笑出了聲:“閣主,這女子不是引薦給樓主的。”
周清衍刹那間警鈴大作:“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說:
雙更完!
第86章 中計
周清衍又仔細地看了遍畫卷, 那畫的角落裡有畫卷女子提的一首小詩,字跡娟秀句句繾綣,赫然寫的是周清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