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這麽辦, 你下去吧。”楚恆說。
閆華輝如蒙大赦忙不迭跑了,最後還不忘關上門。
周清衍忍不住一樂:“你手下的將領怎的各個都不一樣?”
楚恆掀開被子躺進去,順手給人拉起散落的衣襟:“怕你這點倒是都一樣。”
“胡說!”周清衍撇嘴, “齊白就不怕我。”
楚恆:“哦?”
周清衍被這個略帶好奇的“哦”逗笑了,在楚恆懷裡找了個舒坦的姿勢, 隨口就將當時率軍守城時和齊白的對話說了一遍。
不得不說此人若是不被勞什子的國師勞心勞累指不定也能比肩文泉先生, 一段短短的對話模仿得惟妙惟肖, 末了還不忘裝模作樣地擦擦眼角。
“子淵哥哥, 怎麽辦?”周清衍語調非常誇張,眼尾卻是止不住的笑意,“我被你手下的將領欺負了。”
楚恆面無表情地把話接了下去:“我這就去叫齊白過來把手剁了。”
周清衍頓時笑倒在楚恆懷裡,眼尾略帶紅暈:“哎呀,齊白可真是太慘了。”
可憐楚恆分明是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樓主,一己之力創立了百刃樓和整個原國分庭抗禮,一旦和周清衍待在一起總是會當成話本裡的跋扈少爺。
好在楚樓主已經習慣了周清衍腦中奇奇怪怪的話本,不僅能面無表情地猜中劇情,還能面無表情地接上話。
譬如此時,男人一把捏住了周清衍的下巴:“你是我的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周清衍瞠目結舌:“子淵,你何時······”
何時變得如此精通此道了,這是看了多少話本子?
楚恆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一觸即分,卻在周清衍心裡留下了溫暖的印記:“你喜歡我自然要奉陪到底。”
周清衍眼睛微微一轉,也湊了上去,在他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麽,屋內沉默了許久。
直到楚恆的臉微微發紅周清衍樂不可支:“哈哈哈哈哈,子淵,看話本可不能在書肆買。”
楚恆被那句話惹得心浮氣躁,還沒緩過來又被周清衍好一頓嘲笑,頓時狼狽不堪,把人緊緊地抱在懷裡捂住嘴,凶巴巴地說:“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知羞!”
“我與我相公在一起,如何不可?”周清衍最愛楚恆這副模樣,兩彎眉梢挑的很高,頗有幾分你能奈我何的意味。
楚恆險些氣個倒仰:“若不你傷勢未好······”
周清衍:“哈哈哈,嗯?”
楚恆冷笑一聲:“等你傷好了,大可以試試。”
周清衍:“哈哈哈······咳!”青年猝不及防被噎著,眸光中盡是不敢置信。
楚恆微不可察地“哼”一聲,轉身摟著他閉上眼:“今日夜深了先休息。等你養好了傷······”
“不急,咱們來日方長。”
周清衍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夜無話。
閆華輝得了命令連夜給使臣發信,結果那邊連續兩日都沒有回音。
“要不直接打?”閆華輝思索著問薛文瑧。
薛文瑧今日穿了身粉色的衣裳,寬袖飄飄衣袂紛飛煞是鮮嫩。
閆華輝很喜歡自己媳婦和小閨女穿粉色,就覺得穿著像朵花兒的哪哪看著都好,但同樣的顏色穿在薛文瑧身上他就忍不住面露嫌棄。
薛文瑧見狀無奈地歎口氣:“蠻子今日非得我穿這身。”
但凡換件外袍都不許他出家門。
閆華輝立刻想起陸強天生神力的本事,立刻改口:“他要你穿你便穿唄,何必在乎這點小事。”
薛文瑧:“······”
薛文瑧接著說:“樓主既然說了三日就等足三日。”
其實趙嫣來江南東路和談一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她沒有選擇。前有百刃後有原軍,五百人放在哪都不夠看。她羽翼未豐不被楚恆吸納就得被燕雎處死。
哪怕是楚恆,在百刃樓只有五百兵力時也不敢和原國叫板。
“她莫不是把造反這事看得太輕松了。”薛文瑧喃喃自語。
果然不出薛文瑧所料,第三日的午時,使臣回來了,還帶回了趙嫣的書信,信中表明會在兩日後到達江南東路商談聯盟一事。
兩日後,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駛入了江南東路。
楚府,花娘亦步亦趨地跟在柳衾身後,看著不遠處一眾人被薛文瑧引著進了大廳,忍不住詢問:“公子,這些是什麽人?”
柳衾愣了一下,搖頭:“我不知。”
他是周清衍的親兄長,明眼人都看得出周清衍如今在楚軍中的地位與楚恆比肩——只不過他不上戰場而已。如今楚恆還未稱帝,隨著領土的擴張已經有不少人議論紛紛。
此時此刻柳衾心知自己不能出頭,省得被有心人當了靶子讓阿衍左右為難。
再者,那些拐外抹角一顆心扳成兩瓣用的事,他也的確是一竅不通。
柳衾轉過一個彎和那些人不交匯:“方伯的屋子就在前面,下次迷了路可以問楚府的侍女。”
花娘期期艾艾地應了一聲,謝過柳衾便提起裙擺急忙跑了。
柳衾這才回身又看了眼不遠處的人群,默默地轉身離去。
那一廂。
趙嫣停下了腳步:“就是這兒?”
薛文瑧笑道:“就是這。”
趙嫣帶來的將領叫盧大虎,聞言不滿地叫嚷:“這也太簡陋了,你們怕不是欺負俺們大字不識故意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