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一定要等到最後一刻,等到事情發生以後再挽回不同,WSJC的工作開始變得細微化,提前化,很多可怕變故在剛剛出現萌芽的時候,就已經被WSJC扼殺在了萌芽狀態。
比如上上個月的那個邪教事件,金老大明白,這要是放在三十年前。至少死亡十人以上,造成重大社會影響,全社會開始討論這個邪教,等警方束手無策後,WSJC才會姍姍來遲。
哪會像是現在這樣,才幾個人受傷,某種意義上來說連重傷都不算的,就開始動用紅色標記,然後將犯罪團體一網打盡。
“可實際上,”思來想去,金老大最後哈哈大笑兩聲,他實際對WSJC的工作還是很滿意的,“可實際上來說,我們還是做得不錯的。我總之非常信任地底的那個電腦。”
“所以你很信任地底的那個'它'。”
林曦晨確信。
金老大一愣,“怎麽能夠不信任?多少兄弟的命是它給的,又有多少人,多少事是它提醒的。我們怎麽能不信?”
“……”
林曦晨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
見林曦晨沉默不語,金老大慌了。他能夠爬上來,一是因為真的有能耐,二是因為金老大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林曦晨這眉頭一皺,金老大就開始尋找正確答案了。
“林局長,這可是真的!三十年,不止,從WSJC建立至今,你看那台電腦有判斷失誤過嗎?沒有!這要是有,我們要發現問了,還能到今天?”
林曦晨挑眉。
這位Alpha笑著問,“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到了地底那個'它'不給我們消息,我們WSJC自己就已經不再去主動發現問題了?”
“沒!”金老大一口回絕。
說完金老大就猜到答案會是什麽了,他遲疑地摸了摸下巴,略帶底氣不足地回答了聲,“沒吧……”
“真的沒?”
林曦晨身為局長,怎麽不清楚,他挑挑眉,再問。
金老大徹底安靜了。
“我們有多久沒有自己調查過案件,又或者是由WSJC內部成員對某個案件發起調查?由或者是我們WSJC內部主動要求普查某個社會現象?”
金老大沉默了。
林曦晨這裡有幾乎所有的數據,答案是,沒有。
從這一刻問題就回到了最初那個問題。
WSJC對深埋在地底的那個'它'太過信任了。
而正是這份信任,對比這洶湧波瀾此起彼伏的世界,WSJC內部相反則顯得太安靜。
位於WSJC的那個'它',每天會給出探員們如浩瀚如雲煙般的數據,很多數據在出現一次以後就會慢慢消失。
這意味著這件事僅僅是引起了重視,但影響不大,隨著時間逐漸被人遺忘。
而有的會變深,如果看上去危害很大,探員們有的則會提前調查,比如林桐參與的視頻盲盒案件。但這些事件太多了,需要WSJCW跟進。
再是無數的數據堆積在一起,經過反覆確認和篩選過後,層層遞交到最終決策中心。
也就是由地底的那個'它'來決定案件顏色的深淺,也就是跟進速度和處理范圍。
早期顏色決定這項任務還是落在歷任局長身上的,後來人們發現,機器在處理某些問題上,更全面而不帶偏見。
地底的那個‘它’的決策權在無數人事變動後,無形中慢慢上升,最後,上升到了一個可怕的高度。
所以現在連定色這件事,都是那個'它'自己來決定的了。
“你要說我有什麽想法呢……”
金老大結巴,“林局長你這麽一說,我確認覺得有些不妥,有那麽一點問題。”
“有那麽一點問題。”
林曦晨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資料,又看了過來,他歎氣,“確實是有那麽一點點問題。”
他看著對方,“金老大,我找你來,是因為你當年能夠知微見著,甚至比WSJC更快意識到恐怖襲擊的發生。”
“擔當不起,擔當不起,”金老大說是說林曦晨抬舉了,但說到這件事,他還是驕傲的。金老大一挺胸,“有什麽事,你直接說吧。”
“要是有什麽東西,能夠干擾那個‘它’做出判斷,能夠屏蔽WSJC的感知,能夠誤導WSJC的判斷……”
林曦晨問,“在被干擾和誤判的情況下,你覺得WSJC現在還能第一時間發現嗎?”
“不能。”金老大回答地飛快。
然後他立馬急了,“但話不是這樣的啊,這只是一種可能,是有可能會有這種情況。但是現在……”
他停了下來,是因為林曦晨推給了他一張紙,還包括一份資料。
金老大低頭看了一眼,然後緩緩長大了嘴。
“這。”
“是的。”林曦晨提醒,“別忘記了,矩陣拿走了WSJC地底那個‘它’很重要的一部分,這個人盡皆知的消息。這麽多年,你看到任何新聞資料又或者采訪提及到這個嗎?”
“我,”金老大說了實話,“沒有看到過。”
“往好了想,是商業機密,所以保密。”林曦晨點了點資料,“往壞了想,就要想想為什麽找不到,收集不到資料了。”
金老大喉頭哽咽一下。
林曦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找你來,是因為你有本事,又是年紀最大的。我就是想問,在不依靠WSJC地底那個‘它’,靠我們以前的老手藝,你能搞得定這個案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