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腦袋裡炸出一句話——化形了!
化形了!
不過,為什麽?
她抬頭看著還在睡夢中翻身的白黎,以及他身上那道白色靈力罩。
莫名的,她覺得好溫暖,想要靠近,等她不知不覺走進的時候,那道靈罩卻眨眼消散了。
月色不動,大地悠悠,一道修長的女子身影怔怔地站著。
白黎醒來就見這幅場景,長發及腰渾身白的發光,像極了半夜索命的女鬼。
白黎嚇得身體後仰,不動神色地將被子外的小腳丫挪到被子裡,整個人緊緊攥著被子。
“你,你是新來的女鬼吧,我還有一群鬼影朋友,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
白黎吞了吞口水,試探著女鬼來歷,順便告訴她自己是有朋友在的。
見女鬼沒有反應,他大著膽子瞧了一眼女鬼,發現並不是他想的那般恐怖,反而像是大姐姐。
只是這個大姐姐,飛眉如劍,高顴骨,一張火爆脾氣臉。
但女鬼也只是看著像大姐姐啊,白黎見蜜二朝他慢慢走來,想爬起逃跑,但他知道跑不過鬼。
而女鬼悄然走近,帶著複雜他看不懂的神色,白黎看著對方逐漸放大的五官,額頭汗珠細細冒出。
他下意識閉眼,忽然一道光劈在他前面,準確地來說劈在女鬼和他白黎之間。
轟隆一聲,碎石四濺。
白光散盡後,白黎看見了一道身影,長而高,又有些熟悉。
他呆呆的盯著寂不懨的臉,訥訥說道:“原來不是做夢啊。”這張臉他有些熟悉,好像夢中見過。
寂不懨掃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蜂妖,似笑非笑地看著白黎灰不溜秋的小臉,“你做夢都在想我?”
“不是啊,是你自己要入我夢的。”白黎一時忘記害怕,認真回答道。
寂不懨冷呵了一聲,說的他有多死纏爛打似的,不與小孩子計較罷了。
他本在洞中閉關,突然感受到秘境中多了一道陌生的靈力,這靈力充滿了生機,他冥冥中覺得這是他境界提升的關鍵。
於是他立馬出關尋到了此處。
但此時那道靈力氣息微弱,與月夜空氣融為一體,再也難尋靈氣的源頭。
寂不懨回頭看向一旁躺在地上的蜂妖,他微微抬手,蜂妖像是被捏著脖子似的立馬站在他幾步開外。
“剛化形的蜂妖?”寂不懨不輕不重的聲音,像是冰冷的霧氣一般融入空氣中,凍得蜜二渾身顫栗。
寂不懨見蜂妖一副寧死不屈不開口的表情,淡淡說道:“秘境兩百來沒有妖怪能化形,靈力枯竭,有妖怪現在化形,”寂不懨抬起單薄的眼皮掃了一眼蜜二,“你說奇怪嗎?”
蜜二咬緊牙關,她不能說,化形的秘密絕不能讓這魔頭知道。
當年人妖大戰,雖然魔頭最後幫了秘境一把,但人類永遠是最狡猾的,她絕不會信任任何一個人類。
她一副啞巴赴死的樣子,寂不懨只是抬手將人拉近了一步,兩步之遙,而蜂妖身上那股陌生的靈力更加淡了。
寂不懨抬手一揮,將蜜二揮至一邊。
蜜二連退幾步,終於穩住腳步,才發現魔頭竟然朝白黎走近,一心赴死毫無波動的心情,突然緊張起來,白黎會不會暴露有危險?
白黎之所以偽裝成人類的樣子,定是有他的苦衷,而白黎關乎秘境的生死存亡……蜜二冥冥之中這樣認為。
只見魔頭寂不懨走進白黎,一把摁住後退的白黎,他手似搭在白黎肩膀上,實際是禁錮食物一般控制著白黎。
蜜二曾經聽秘境大妖說人類善於偽裝,越迷人的外表內心越邪惡。
見寂不懨低頭在白黎脖子處嗅了一圈,蜜二心跳到嗓子眼了。
而白黎也覺得莫名其妙還有點不知所措。
曾經夢見過寂不懨,再次見到寂不懨,白黎並不覺得害怕。
他用不解的眼神望著寂不懨,只見後者又微微彎腰嗅了嗅自己耳頸。
一陣熱氣像是棉花糖一般軟乎乎的觸碰在脖頸上,白黎微微縮了縮脖子。
“別動。”頭頂傳來低沉不耐煩的聲音。
白黎立馬像個鵪鶉似的挺的筆直。
良久,白黎覺得自己像是被大狼狗舔過似的,終於呼吸呼出一口氣。
而同時頭頂也傳來男人既不可聞的歎氣聲。
“你是不是在找什麽東西,要不要貼著女鬼聞下?”白黎不明白對方為何一副失望的模樣,隻得努力出謀劃策。
寂不懨看了眼剛化形不會化出衣服的蜜二,一把將白黎腦袋扭過來。
“男女授受不親。”
寂不懨瞥了眼小豆芽。
貌似,比之前變化不少。
之前臉上疙瘩痕跡黑乎乎的,現在小臉像是剝殼雞蛋似的。
在荒蕪的秘境中過的越來越好,這可不是凡人有的機遇。
但這小豆芽確實沒有靈力,是一個凡人。
所以那股靈力是蜂妖帶來的?一隻剛化形的蜂妖,他動動手指就可以打回原形。
他回頭朝蜜二說道,“你自己說還是本尊搜魂?”
蜜二看著寂不懨被月光拉長的身影,仿佛出鞘的利刃,對方冷若冰霜的臉,沒有給她一絲選擇。
“白黎,快往秘境深處去!”蜜二絕望地望著白黎懵懂的臉龐,大聲的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