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小心,我去幫寂不懨。”
鳳煜道,“已經四天三夜了,寂不懨發瘋似的像是靈力耗之不竭,攻勢凶猛。總體來說還是寂不懨佔了上風。”
白黎點頭,朝遠處激烈戰場瞬移而去。
寂不懨和檮杌鬥了四天三夜, 即使是檮杌巨獸此時也靈力逐漸耗盡, 看著滿眼猩紅的寂不懨已經心生退卻。
“哈哈哈, 你殺不死我。最後被我耗盡精力而死,我定報了這血海深仇!”那檮杌得意道。
寂不懨經脈凸起遒勁的手腕處、寒刃劍鋒上滿是鮮血;幾絲不羈凌亂的鴉絲飄蕩在兩鬢間,一襲紅衣如血襯得冷厲的五官更像弑殺的暗夜修羅。
“那就試試看,是誰先死。”寂不懨道。
他說完,劍招劃過大圓滿,下空狂風碎石攪動,風吹得鴉絲飛舞,紅衣獵獵作響。
隨著劍招揮出,天地間頓時轟隆一聲;一道雷電劃破暗空,照亮那被憤怒戾氣衝紅的眼尾,隨著他抬臂劃下,劍光引著雷電朝檮杌劈去。
這一招引動天地雷電,聚天地之氣砸向那檮杌,不死也得重傷。
金光混著幽藍的雷電,帶著撕裂萬物的威力朝檮杌襲去。
檮杌頓時轉身準備逃走,但他剛轉身一道靈力將他束縛在原地。
這秘境之靈怎麽這麽快就痊愈,還恢復充沛的靈力了?
秘境之靈和他一樣不死不滅。
但是他之前受到重創靈力耗竭,定要沉睡幾百年,對方怎麽這麽快就痊愈了。
如果他懂得白黎前世的謀算鋪路,這會兒就不驚訝了。
檮杌只是震驚片刻,身後可怖劍招已經在他背後炸開,背脊經脈寸斷。
他忍著劇痛,不得不要施展絕招了——倒地裝死,反正過個幾百年他又可以蘇醒。
即使饕餮吃了他也沒用。
他已經與盤古一口濁氣血脈相連,生生世世永生不滅。
血海深仇,千年不晚!
然而白黎並沒給他機會,他看著砸在深坑裝死的檮杌,嘴角冷笑。
檮杌已經躺好入殮,只剩他蓋棺了,省力。
他望著遠處神色驚喜又擔憂的寂不懨,傳音道:“我沒事,這隻檮杌殺不死,我們一起封印他。”
躺在深坑一動也不動的檮杌,正閉眼等著白黎來吃它。
但左等右等也不見饕餮動靜。
它一睜眼,便見兩道可怖的靈力襲來,而他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布置下了封印陣法。
檮杌嚇得想逃跑,卻被陣法死死地禁錮住了。
在巨大靈力和陣法加持下,他被壓縮成了一個巴掌大的丸子。
白黎朝小檮杌一揮,他手心中便多了一個凶神惡煞、顛三倒四的小凶獸。
白黎手指戳了戳這個醜東西。
“沒想到再凶猛的凶獸,化小後都醜中帶著可愛。”
寂不懨看了眼白黎,想到小饕餮齜牙咧嘴護食的模樣,嘴角彎起弧度道,“確實可愛。”
“你才可愛,老子是凶獸,定要吃了你!”檮杌吼道。
白黎哼了一聲,“你是得了盤古濁氣,我現在是殺不了你,但是等我把你滋養在秘境裡,千萬年過後你渾身都是秘境氣息靈力,到時候殺你不過我一個念頭。”
“你敢!”那檮杌跳腳道。
“你攪亂下界,劍門宗貪欲皆因你教唆而起,你從一開始就打秘境的注意,想要吞了我。”
“沒想到吞我不成,反倒被我捏牢了。”
白黎說完,懶得聽檮杌多說什麽,閉眼盤腿而坐,將檮杌鎮壓在秘境裡。
等白黎做完這一切,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了。
他睜眼的時候,抬眼便對上寂不懨濃墨緊繃的眼神;
後者眼神微顫,一眼就將他拉入的黑淵。
這蒼穹之下,廢墟之上,白黎眼中獨有這一襲紅衣。
他隻想緊緊抱住眼前這個男人,拂去他眉眼染著的血跡,安撫他驚惶不安的神色。
白黎睫毛細顫著,唇角輕啟,“阿懨。”
寂不懨眼神一震,而後將白黎緊緊抱在懷裡,鼻尖貪婪地嗅著白黎清幽的氣息。
“阿黎,”
“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
白黎抬手捧著寂不懨的臉龐,親了親其緊抿的薄唇,扶過他耳鬢凌亂的發絲;他看著寂不懨愧疚心疼的墨眼,又忍不住親了親緊繃的眼尾。
“不,你一直在保護我。”
“第一世,你在秘境快要潰敗的時候幫我擊退人修,保住了秘境沒有落入人修手裡。”
寂不懨搖頭,眉眼懊悔,“不,我當時……”他只是單純不想那些虛偽的人修好過而已。
白黎用嘴堵住了寂不懨的話,“但這就是我們的緣分。”
“第二世,我們匆匆在廢廟夜裡避雨,雖只是一瞥,但你卻在我心裡留下一抹身影。但當時一心復仇沒有心思兒女情長。”
寂不懨愣了,似拚命回想,最終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白黎道,“你當時整個人如一把出鞘染血的利劍,冷漠又頹喪只求飛升機緣,自然是沒注意到我。”
“這聲阿懨,這枝梨花,跨過四百多年,終於落在了你眼裡。”
寂不懨握住白黎的手腕,“我當時一心修煉,卻錯過了這麽久。”
白黎搖頭,“一切都是緣分,那時候我們注定短暫相交,無法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