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大宗門的門主怒目而視,沉聲喝道:“放肆!真當這裡是你們的府邸?今日你們不僅要放了霧林仙人,還要把命留下!”
三金尊忽然出現在神殿最上方,齊刷刷的嗓音,聽上去悠遠又蠱惑:“今日誰能誅殺他們當中一人,賞神器一件!”
此言一出,一些人眼睛都紅了。
神器……這是多大的誘惑?一個宗門但凡有一件神器鎮守,別說千年,可萬年不滅!
實難想象,剛剛看上去還整齊統一的宗門在第一個人動了之後,像是惡狼看到鮮肉,從人群中一躍而起數十位化神期大能,拿著各自的法器,朝高台上撲去。
其中一個男人的瞳孔由黑色變成金色,似乎有種能洞穿世間萬物本質的能力,他指著宿問清跟危笙大聲喊道:“那兩個是先天靈根,拿下他們!”
還在交手的忘淵帝跟澤喻同時一停。
恆君才因為先天靈根將宿問清帶去武都幽山,穿透他的琵琶骨,忘淵帝一腔怒火無處發泄,這還有人往臉上送,至於澤喻就更不用說,危笙經歷的那些,他如何成為滅靈君,歸根究底就是世人對先天靈根的貪婪。
這男人挺厲害,一腳踩在兩個人的痛處上。
帝尊痛的跳腳。
他松開澤喻,瞬息出現在那男人面前,冷冰冰的沒什麽神情,但殺意如同崩裂的海嘯,鋪天而來。
男人想跑已經來不及了,忘淵帝一把捏住他的脖頸,發出即將碎裂的“哢哢”聲,“你這雙眼睛,本尊很喜歡。”
“啊!!!”慘叫聲劃破天幕,讓正在行動的一眾修士頭皮發麻。
宿問清心神一凜,“帝尊……”
飛升上界,想來沒幾個人記得,曾經的柳妄淵是什麽樣子。
他之前惦記著鑰匙一事不敢妄結因果,就這樣飛升雷劫都恨不得將他劈成粉末,但到底是撐過來了,半步飛升,再差半步就會脫離這個世界的天道控制,柳妄淵早就自由了,他不再被因果那般束縛,他即將成為第二柄焚骸。
所以忘淵帝下手狠辣,直接奪了這人的眼睛。
一陣死寂後,征討聲伴隨著恐懼席卷而來,剛剛還稍顯晴朗的天幕此刻徹底被陰雲覆蓋,驚雷滾滾,風聲哀嚎。
換成一般修士嚇都要讓嚇死,但對帝尊來說——
小場面,毛毛雨。
他左手染血,掃了眼在下面痛得直打滾的修士,然後打量著這雙眼,淡淡道:“唔,是天道賞賜的好玩意,看來上輩子積福不少,可惜了,遇到我。”
澤喻看聞言脊背莫名一寒,當年用神魔封印封印自己的時候,帝尊也是這般雲淡風輕的樣子,說著:“可惜了,遇到我。”
伴隨著一聲長嘯的劍鳴,紅光破開天地,恍如龍吸水一般,焚骸沉寂許久,終於能大開殺戒。
宿問清周身出現了一圈結界,不用問都知道是帝尊給的,他仰頭看向凌空而立的男人,說真的,帝尊如今修為到底何許,宿問清也不是很清楚。
柳妄淵的強悍,是當你覺得已經浩瀚如深海的時候,他還能吞噬無數江河。
漫天劍雨落下,修為低點兒的直接被一劍封喉,忘淵帝冷冷看著,眼中是比天道還要沉寂的冷漠,這世間雖有萬死不辭九死不悔者,但畢竟是少數,他每每抬眼,是望不到頭的貪婪人性,勾心鬥角已經葬送了忘淵帝心中最後一點兒仁愛,他既已半步飛升,自當舍棄那些束縛手腳的東西,這山河傾倒時他拚死相護,但打上門的惡念,也該當機立斷,直接抹殺乾淨!
焚骸速度極快,在場上勾勒出密集的、橫七豎的紅線,帶著斬斷生機的癲狂跟放縱,細聽,劍鳴都帶著笑聲。
很快,一群人就怕了,他們目露驚恐,拚命往回跑,但焚骸哪裡會給這個機會。
焚骸早就讓憋屈死了,這群算個什麽東西?它誕生時血汙蔓延百裡,腥味四散,那才是它最喜歡的。
“帝尊。”宿問清抬起手。
忘淵帝聞聲看來,眼底的森冷有所松動,他沒讓宿問清等很久,伸手握住了。
宿問清正要說什麽,就聽到陌生的笑聲響起,他跟忘淵帝同時看向場內。
焚骸在逐漸發生變化,開始它的劍身還算清晰,但是等稍一停頓,周身的紅霧就會越來越濃鬱,短短幾息已經看不出原本模樣,與此同時,一道黑影被包裹其中,依稀可見人形。
忘淵帝輕輕挑眉。
“給爺死!”清爽的少年音,帶著說不出的風流瀟灑,很容易讓人想象出一個意氣風發,又貪玩享樂的世家公子,可說的不是人話。
焚骸主殺伐,他殺個人,就跟凡人吃飯一樣正常,完全沒當回事。
紅霧散去,紅發少年吹著口哨,五官深邃張狂,比帝尊最狂的時候還要勝上三分。
帝尊眯眼:“……”媽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媳婦兒才是天下第一
焚骸自己感覺不到化形,畢竟劍靈當久了,有些東西轉變不過來。
直到一名修士大喊著逃跑,焚骸提速去抓,伸出去的不是靈力禁錮,而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焚骸頓時,怔愣的瞬間被人給跑了。
焚骸沒追,而是略顯僵硬的,轉頭看向高台上的忘淵帝。
“誰家的?”帝尊四下張望,“有認識的領回去。”
明顯不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