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推出,直接將草霜體內的金丹擊碎,他先是一怔,有那麽數秒鍾毫無知覺,然後丹田像是被利刃捅穿,跟著翻攪了一頓,疼得草霜當即一口鮮血,蜷縮在地上連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邊荒山發現草霜的情況,卻只是瞥了一眼,並未上前阻攔。
薄情寡義至此,實屬罕見。
蘇和緊跟著隔空五指一收。
草霜看出了蘇和的意圖,眼底閃過慌亂,幾乎是尖叫:“尊上愛我,你敢!”
“我今日連荒山都殺,有何不敢?”蘇和冷聲。
大喜的日子遇到這種破事,晦氣極了,蘇和不是沒脾氣。
“尊上救我!”草霜嗓子都喊劈了,奈何他的尊上逐漸處於下風,畢竟如今差風卿一個境界,哪怕魔氣肆意也不是對手。
蘇和瞳孔一縮,不等草霜叫出第二聲,這隻兔妖就在極致的恐懼中一點點化作飛灰散開。
蘇和胸中一口濁氣消散,他轉而看向荒山,拿出了笛子。
荒山一臉絕望跟難以置信:“你要殺我?”
宿問清淡淡:“我懷疑他腦子已經壞掉了。”
一旁的帝尊滿臉驚訝,他家這位還會說人了?
蘇和加上風卿,不過幾息,荒山就口噴鮮血飛了出去,然後落在了柳妄淵跟宿問清面前。
忘淵帝十分嫌棄,給人一腳踢開:“滾。”
他半步飛升,腳下沒個輕重,又給荒山踢得吐出一口血。
蘇和落地,嗓音冰冷:“清醒了嗎?”
可他的決然讓荒山更瘋狂,紅眼魔尊一邊吐血一邊立誓:“若今日不能帶你回去,我必將永生永世受煉獄焚燒之苦!”
他在用自己的命威脅蘇和。
忘淵帝搖了搖頭:“這是腦子裡裝了多少水。”
風卿握緊蒼靈,臉色極其難看,卑鄙。
一旁吃瓜的瞭望首跟柳生生已經驚掉了下巴,他們同為魔族,自然知道荒山此言意味著什麽,簡單兩個字:作死。
蘇和抬了抬手,同風卿說:“用縛靈鎖將人捆起來。”
風卿微微挑眉,照做了。
確定荒山再也折騰不出什麽水花來,蘇和捏了個訣,讓自己跟風卿恢復到最開始的樣子,他調整好心緒,理了理衣襟,又是溫和儒雅的模樣,說道:“咱們繼續。”
瞭望首鼓掌:“仙尊好氣魄!”
柳生生:“好!”
荒山拚了命的掙扎,他目眥盡裂,不相信蘇和會這樣。
但咒是自己下的,等蘇和跟風卿補上那最後一拜,荒山發出不似人聲的痛苦低吼,永生永世煉獄焚燒之苦,應驗了。
他跟蘇和剛結為道侶時,萬萬沒想到兩人會走到今天這步。
風卿在瞭望首跟柳生生的起哄聲中親吻了蘇和,然後他一步步走向荒山,眼神從一開始的敵意變成淡淡的可憐,荒山說不出話,只是衝著風卿嘶吼,血和著唾液滴落,他成了一隻被剝掉全部驕傲的失敗者。
“我原本想殺了你的。”風卿低聲,“但我一想到蘇和這千百年來遭受的一切,就覺得煉獄焚燒更適合你一些,荒山,別輕易死了,要好好活著,記住這種痛。”
恍如天地初開時的那一道雷擊!靈台生出清明,荒山眼中的癲狂一點點褪去,他似乎壓住了心魔,卻是以萬念俱灰的代價。
他失去蘇和了,徹徹底底。
遲來的後悔沒有機會,造成的傷害無法挽回,或許風卿說得對,生生世世遭受這樣的苦,才是他最適合的歸宿。
長久的對峙中,荒山低下了頭顱。
風卿頗為滿意,他徒手往身側一抓,直接撕裂開一個空間,然後將放棄抵抗的荒山扔了進去,曾經浪跡花海的魔尊仰面朝上,雙眼死寂,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第一百二十八章 被恆君帶走
宿問清知道別人糟糕的感情經歷會刺激到帝尊,準確來說會讓柳妄淵產生一種“都是些什麽垃圾男人,我才不會這麽對我的問清,不行,我要好好疼愛問清一番”的想法。
但宿問清第一次知道別人的幸福也會刺激到帝尊。
有點兒離譜。
翌日清晨,幾乎是風卿一推開門,柳妄淵同步調出來,他們沐浴著晨光,彼此注視片刻,有點兒惺惺相惜跟暗中較勁的味道,風卿習慣性練劍,柳妄淵去煉器。
太骨這幾日隱隱有恢復的征兆,已經不吞噬真火了,等他睜眼,估計春啟的魂也將養的差不多,屆時通知澤喻跟危笙,他還得給春啟準備個身體。
中午的時候宿問清還沒醒,忘淵帝推門而入,空氣中混合著好聞的本源氣息,還有點兒淡淡的浮蕊花香。
“問清。”柳妄淵俯身,在宿問清耳邊低喃:“我去為太骨尋一個材料,大概晚上回來。”
宿問清一頭烏發散開,他睡在一片潔白中,聞言微微蹙眉,過了一陣後像是才明白帝尊的意思,“嗯”了一聲。
等宿問清真正醒來是未時,他難得有點兒嘴饞,想著帝尊不在,自己去烤魚吃好了。
沒看到蘇和跟風卿,畢竟才合籍第二日,正是難舍難分的時候,十有九出去玩了。
宿問清笑著輕輕搖頭,行至後山。
山明水秀,湖泊清澈倒影重重,魚兒混在其中,不動的時候幾乎跟水底沙石一個顏色,宿問清單靠肉眼仔細分辨著,好半天才瞅見一條,不知道帝尊平時是怎麽一邊跟他說話一邊徒手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