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淵帝神色從容:“我是說恭喜恭喜,若沒事,本尊一定親自登門祝賀。”
“既如此,先替小兒提前謝過帝尊了。”
眾人你一拜我一拜地先後離開,都心系大事,步履匆匆,耀空垂頭喪氣地跟在老祖身邊,那老祖還惡狠狠地瞪著風卿,像是要把他的容貌刻在骨子裡,已然殺意十足。
蘇和見狀忍不住了,擋在風卿面前,直視老祖,“耀空要為他心上人報仇,本座不攔著,但在此之前,本座遭到暗算之事也請魔界給我一個交待,煩請老祖給荒山帶句話,該欠的,本座一定連本帶利拿回來!”
一提到這個老祖就有些底氣不足,畢竟孫子確實是為了那隻兔子精在岐麓山大鬧,蘇和仙尊的威名也不是說著玩的,若不是被草霜跟荒山的破事抹黑了一些,也該是跟忘淵帝平起平坐的人物。
“自然,自然。”老祖揪起耀空,很快消失。
這邊,風卿呆呆地望著蘇和的背影,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時光像是倏然倒回,他鼻尖是椿城外濃鬱的野花香,風吹過,蘇和的身影仍舊肆意年輕。
風卿修劍道,但他並非無情。
蘇和轉身之際撞上風卿的目光,當即被燙了一下。
他雖然曾經跟荒山結為道侶,但日子平淡,多的是道法交流,後來看到了帝尊跟仙君的感情,除了覺得美好,也沒其它想法,當時體內封印著鑰匙,生機迅速流失,羽化消亡似乎是注定的結局,加上他已經成了這樣,對“道侶”二字早已失去了概念,蘇和不懂風卿這種眼神的含義,只是渾身不自在,特別想逃離。
於是他朝風卿快速點了點頭,真就走了。
昭秦路過風卿身邊時駐足,重重一聲:“哼!”
別以為他小就看不出來!
風卿的手掌蓋住昭秦的後腦杓,將他往前一推,“快去陪你師父。”
昭秦:“???”再看看風卿手中的劍,不敢造次。
“這裡……”忘淵帝上前,伸出一指點了點風卿心臟的位置,語氣調侃:“不平靜啊。”
風卿下意識按住,半晌後接道:“道心仍在。”
“帝尊很會疼人。”風卿忽然說。
忘淵帝笑了:“想學?我隻教我兒子。”
風卿:“……”
一旁的問清仙君習慣性按住額角。
第九十八章 有你這樣的爹真好
被風卿這麽個滿心劍道的棒槌默認會疼愛道侶,帝尊的虛榮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當夜就把問清仙君按在了溫泉池中,四周光影晃動劇烈,月色落在溫柔有致的腰線上,宿問清輕輕聳著肩,忽然狠狠蹙眉,沒忍住開口:“帝尊……”
“問清。”忘淵帝打斷,上前咬住他的耳垂,滿意聽到身下人的低吟,“我對你好一輩子,行不行?”
宿問清:“……你別以為這樣說就能……”
未盡之語,消散在一陣密集的水聲中。
問清仙君真誠地覺得,岐麓山的人實在太多了,再來幾個刺激刺激帝尊,他得拉著所有人一起入地獄。
仙君這幾日暴躁得很。
夜間的岐麓山精怪出入無數,宿問清睡得不踏實,索性撤去了神魂覆蓋,來自四面方的聲音一小,意識就逐漸朦朧起來,四肢慢慢舒展開,外界的一切都被隔絕。
不知過了多久。
“嗯?”床上的人動了動,“宿問清”睜開了眼眸,但是不複平時的沉靜端肅,這雙眼充斥著跳脫靈動的氣息,甚至帶著幾分笑意盈盈的戲謔。
危笙震驚。
他不過在神魂中小憩一陣,醒來就這樣了!
危笙坐起來,小心翼翼摸了摸身上的小毛毯,只是一瞬,又快速松開,他自沉睡到醒來,一直修養於宿問清的神魂中,對於身體的掌控實在陌生,可這種滋味又著實美妙,青年臉上很快露出欣喜的笑,他掀開毛毯,小心翼翼下了床。
剛開始很不適應,危笙差點兒跌倒,驚醒身旁的人。
迫切想要體驗一番擁有身體是什麽滋味,危笙手法陌生的捏了一個訣,面前憑空出現了一面水鏡,將他的身影清晰地映襯其中,準確來講是問清仙君的身影。
“好看。”危笙左右轉了轉,覺得這身姿氣度絕了,他素來愛美人,雖然後來跟澤喻確定心意,但人嘛,看美人如同看絕世珍寶,遇到不一般的總要忍不住多瞄兩眼。
危笙很快注意到這具身體脖頸上的青紫痕跡,當即一愣,然後不適起來。
不行不行,危笙不敢亂動了,他將領口往上拉了拉,系好外袍,端端正正坐在床邊,想著定然是帝尊太不做人,這才導致仙君意識昏睡,讓他短暫控制了這具身體。
危笙跟雕塑似的,對宿問清極為尊重,不敢冒犯,但很快,床上的人輕哼一聲,轉過身來,危笙頓時渾身一震,但是等看到那張俊臉,饒是再如何自我安慰,嘴巴也很癢。
危笙忘不掉帝尊是如何誑他愛人認爹的。
他是澤喻的道侶,是稟告天地合籍了的,澤喻認爹就是他認爹,不能這麽吃虧。
“怎麽醒了?”帝尊還沒發現哪裡不對,語氣噙笑:“今天吃烤魚嗎?”
這幾乎成了帝尊跟問清的一種“約定”,每當帝尊將人折騰過頭,醒來就用烤魚收買。
危笙想了想,然後露出了一個讓忘淵帝這輩子都忘不了的笑,還有後面那句話:“好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