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晏修手邊的蛋糕,又看了看晏修那痛苦煎熬的表情,將手上的杓子放架在蛋糕盤上,道:“吃不下就別吃了,等會重新送一份。”
晏修將手上的餐具放在一邊,笑道:“其實..我有件事情一直挺好奇的,你是怎麽做到吃這麽多糖還能把體脂率維持得這麽好的?”
“我不太明白你說的意思。”凌炡將杓子拿了起來,說:“作為一名軍雌,我平常的餐飲都是由聯邦基地提供的,能像現在這樣自己點餐的機會不多。”
“這樣麽?”晏修打開了蜜糖粥的蓋子,聞了聞,一股濃濃的蜜糖味散發了出來,“我還以為你天天都像這樣嗜糖。”
“那倒不是。”凌炡用杓子鏟起蛋糕上的那顆水果,他說:“很多年前,吃糖對於我來說是一種奢求。”
晏修:“..”
紅色的果實倒映在凌炡深灰的眸子裡,時間仿佛回溯到了很久以前。
“叛徒的孩子,可真慘呐!”
凌炡蜷縮在牆角,任憑那些幼蟲朝他丟石子,石頭砸在身上很疼,有的甚至磨破了他的皮,像刀刮一樣。
他沒有反抗,也不知何為反抗。
等到終於不再有石頭向他丟過來的時候,就聽啪嗒一聲,他的腳邊滾過來一顆水果糖。
橘黃色的水果糖包裝得很漂亮。
他瞪大了雙眼,伸出那雙布滿泥髒的小手去拿,接著他的手就被蟲狠狠地踩在地上,鑽心的痛從手指上蔓延,頭頂傳來幼蟲戲謔的聲音。
“你全家都死了,所以你也活該,你們都有罪!”
“..”
你們都有罪。
從那天開始,這句話就像一塊揮不去的傷疤,烙在了他的心底。
他有罪。
凌炡恰恰覺得,或許那些孩子的話才是那些蟲客觀上承認的東西,或者說,想讓這個世界承認的東西。
或許越是在以前得不到的東西,在長大後就越想去索取。
凌炡將果子重新放回了蛋糕上,沒吃。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感覺頭有點暈。
不適感漸漸從胸口處向外蔓延,他開始變得渾身無力。
凌炡對於這種狀況並不陌生,他估算了一下時間,距離上次狂躁期已經過去了三月有余。
意識到情況不妙後,他踉蹌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對面的晏修嚇了一跳。
晏修:“你怎麽了?”
“不用管我。”凌炡一手捂著暈乎乎的腦袋,對晏修打了個坐好的手勢。
他現在必須得找個地方把自己關起來!
作者有話說:
晏修:我不李姐..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4章
我的雌君可能是發燒 ◇
胸口很悶,就像被一團烈火灼燒著,凌炡明顯感覺雙腿在止不住
胸口很悶,就像被一團烈火灼燒著,凌炡明顯感覺雙腿在止不住地發軟,想離開,卻感覺天地全都在旋轉,他深吸兩口氣,努力將視線聚焦。
為了保證自己的精神力在每次狂躁期後不留下後遺症,凌炡通常都會在日期來臨的前三天提前給自己打好抑製劑,再配合發作期間的強力特效劑,才能讓他勉強熬過去。
但即使如此,整個過程仍然十分痛苦,那種感覺就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靈魂。
“你沒事吧,狀態怎麽這麽差?”晏修神色擔憂地看向凌炡。
“沒事。”凌炡顫抖著扶住了桌角,就聽砰的一聲,力道之大將桌子都撞歪了半分,他從很早之前就感到了身體的不舒服,後背一直在隱隱冒汗,本來以為是受傷的後遺症,但現在看來並不是。
他道:“我很好..”
晏修:“..”他不是眼瞎,好不好還是能看出來的。
對於雌蟲來說,精神力等級越高,相應的狂躁期就越難捱,並且隨著年歲的增長,精神力會越來越難控制,直到必須要由雄蟲來幫忙疏導才行。
但凌炡是S級雌蟲,所以疏導他的雄蟲精神力至少要在A級以上,這樣才能保證雙方的安全。
凌炡曾經考慮過嘗試尋找雄主,但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
因為他不像軍隊裡的其它雌蟲那般有足夠的耐心和精力去伺候雄蟲。
況且大多數雄蟲在他的眼裡都太弱了,他實在很難說服自己屈服在一個一事無成的雄蟲腳下。
但根據蟲族社會的規定,高等級的雄蟲是不允許做雌蟲的精神力疏導員的。
所以如果雌蟲想要找低等級的雄蟲做疏導,就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和雄蟲結合。
效果雖然不如精神力疏導明顯,但依然能夠極大緩解狂躁期的症狀。
顯然,這條路對凌炡來說也是不可能走得通的,他寧願去打抑製劑。
但凌炡現在沒有抑製劑,他很難想象自己接下來要面對怎樣的一種煎熬。
深吸一口氣,凌炡眼簾微睜,從睫毛下將晏修的鼻梁眉骨,神態動作,乃至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小褶皺都收入眼底,最後總結出三個字——不可能。
雖然從各方面來看,晏修的條件都不錯,但是他們之間的可能性太小了。
他更傾向於洛雲天那樣有野心和實力的雄蟲。
強忍著身上的不適,凌炡嘗試站直身體,他向周圍看了一圈,發現臥室的門半開著,搖晃著走了兩步,然後突然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