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在我的印象裡,那個時候的二皇子晏修,不過是個被帝國蟲皇慣壞了的皇室貴族罷了。
所以我一直認為二皇子是個外強中乾,虛有其表的蟲,沒想到不過是在聯邦待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改變就那麽多,確實挺令我驚訝的。”
晏修心說那怎麽可能會一樣,拿原主跟他這個上輩子叱吒半個華國的成功的——完美男人做比較,根本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況且一個出色的演員控場的能力要比一般人強得多,他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
心裡雖然這麽想著,晏修的表情始終十分沉靜,審訊室的光線從晏修的側方照向對面,襯得他整張臉棱角分明。
晏修朝對面的獄卒打了個手勢,獄卒立刻會意出了門。
審訊室的門打開又合上,室內,兩隻蟲面對面坐著。
藍屏上的時鍾無聲無息地跳了幾次秒後,晏修先開了口。
“僅憑一面就想揣測一個蟲,並不準確,不過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和你討論我的態度的,我希望你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老老實實地提供一些有用的東西……”
加布裡覺得面前這隻蟲好笑極了,“提供情報?你算什麽?”
晏修也同對方一樣靠在身後的椅子上,將下頜微微抬起,緩緩地旋轉食指上的銀戒,這個微小的動作在審訊的時候能夠給對方一部分心理暗示,即,他才是上位者,對方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選擇的階下囚。
“十天。”晏修低沉的聲音在房間內回響。
在那十天的時間裡,這位帝國少將被各種逼供,卻連半句話都不願說。
放在一般的蟲身上,這種情況聯邦早就動用雄蟲來對加布裡進行精神力逼供了。
但偏偏這名少將是個S級雌蟲,想要逼供就需要A級以上的雄蟲對其進行精神力入侵。
但很遺憾,聯邦憲法規定,在當今的蟲族社會,A級以上的雄蟲是絕對不被允許用作軍事又或者精神慰問的。
並且,就算是A級的雄蟲,強製精神力入侵遭到反抗出現危險的概率也很大。
所以一般情況下,像加布裡少將這樣的角色,逼供起來確實無解。
晏修雖然是S級雄蟲,但卻對面前的這位少將充滿了排斥,讓他進入這種蟲的精神海,純粹就是在為難他。
“實話說,放眼聯邦幾十年的歷史,能夠在重犯押解逼供的情況下死守十天的蟲,你還是第一個。”
加布裡哼了聲,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晏修話音頓了頓:“所以我有時候就很好奇,你真的是為了帝國嗎?還是說其實你是有一些東西落在了帝國?所以不敢聲張..”
加布裡的動作微妙地顫動,抬眼向晏修望了過去,又很快地收回視線,看向另一邊的灰白牆壁。
“我說得對不對,加布裡少將。”晏修刻意把最後的名字壓重了些,觀察著對方的每一個表情。加布裡在緊張,盡管這種緊張是被刻意隱瞞遮蓋的,但逃不過晏修的眼睛。
他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種正確的反饋。
“你在說什麽?”加布裡挑眉。
“你有一個弟弟。”
話音剛落,加布裡面色微僵,原本挑釁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晏修看上去十分有耐心:“你的弟弟,加爾文,現在正在一些蟲的監視之下,不僅如此,他的行蹤記錄也全都被記錄了下來,同時也發了一份在我的信息收集報告裡。”
“有證據嗎?”加布裡忍住衝動,尾音不甚明顯地顫抖。
晏修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將聲線提高了一個調,“不過當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倒是有點意外的,因為他看上去很乾淨,連每日的生活都是那麽地簡單純粹,很愛笑,笑起來的時候..”晏修停下來,仿佛在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晏修:“像白糖。”
加布裡猛地抬頭,嘴唇微張,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如果仔細觀察,還能發現他的小臂在輕微顫抖。
像白糖,是他曾經對加爾文的描述。
他對加爾文的疼愛,根本不是一般蟲能夠理解的。
“順便再告訴你一聲,他昨天下午七點的時候去了一家名為SWEETSTOP的甜品店,花了三星幣在櫃台購買了一隻牛奶夾心麵包,並備注要一包番茄醬。”
這句話就好像打開了加布裡的某隻開關,在他的心頭狠狠地敲了一下。
加布裡攥緊拳頭,“你想得太輕松了,晏修,你以為你從帝國打聽來這些小道消息就能對付我?”
這個反應正中晏修下懷,他輕松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繞過審訊台,停在距離對方一米左右的位置。
晏修走上前,一手按在加布裡面前的桌子上,抬起手腕,上面立刻彈出幾張圖片和一串資料,加布裡看著那些資料,瞳孔漸漸放大。
加爾文穿著一身清爽的白色襯衫,亞麻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那雙深綠色的眸子彎起,笑容一如既往地漂亮。
“他還在上學。”晏修將圖片資料往下劃了劃,一點一點地在加布裡的面前放映,“你也沒比它大幾歲,像你這種年齡的雌蟲,能在剛剛成年的時候就當上少將,想必一定經歷了不少,而你的弟弟被你保護得很好,好像什麽都不懂,據我所知,他前段時間還在一家咖啡廳遭受了來路不明的襲擊,在場的學生十個裡面死了六個,傷了四個,資料都還在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