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聽命少爺而已!”一個男人倒在不遠處。
他的肚子開始扭曲。
他抱著自己的肚子,倒在地板上,身體開始扭在一起。
賀長生和林見終於知道那些腦袋是怎麽樣掛在屋簷上的了。男人的肚子突然裂開,和紅色的血、分不清的內髒一起湧出來的還有黑色的頭髮。那些頭髮從裡面撕碎了人的身體,隨後纏繞著,來到了那個人的脖子旁邊,絞下他的脖子,然後吊起來。
林見見狀,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賀長生冷眼觀望。
“道長!”錢家豪看到了賀長生,朝他伸出手,露出祈求的目光,“救我!”
“我不是讓你拿著護身符去道觀嗎?”賀長生歎氣。
人總是不聽話。
護身符和道觀對錢家豪來說是有用的,如果他願意按照賀長生說的去做,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護身符……”錢家豪伸向賀長生的手在顫抖,眼淚嘩啦啦流下,後悔不已。
黑色的發絲一根著一根,拉住了錢家豪的手和腳。
賀長生拔出空山劍。
十五已過,月有盈缺。
空山劍泛著銀光,周圍起風。
頭髮將錢家豪舉起來,他的雙手雙腳脖子都纏著頭髮,只需要一個念頭,他就會五馬分屍。錢家豪甚至不敢掙扎,因為他知道那些看起來脆弱的頭髮絲實際上有多麽鋒利,如果他一動,脖子就會被完整地切下來。
賀長生離錢家豪和那些頭髮有一定的距離,這也是那些頭髮並不緊張的原因。
賀長生的劍稍微一晃,風夾帶著那一瞬間的劍風,瞬間衝了過去。
“哢。”錢家豪聽到耳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他以為是自己腦袋斷掉的聲音,但是隨即,束縛住他的頭髮絲斷掉了,他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啊!”得到了自由,錢家豪連忙朝賀長生在的地方爬去。
他一意圖逃跑,那些原本靜止的黑色頭髮立刻動起來,全部湧向錢家豪。
賀長生冷靜地引了一個火符過去。
所有的頭髮燒了起來,屋頂搖搖欲墜。
錢家豪嚇得抱住了腦袋。
“嘭!”頭髮被燒盡,掛在屋簷上的所有腦袋掉了下來,全部砸在錢家豪的身上或者周邊,劈裡啪啦,腦袋開花。
錢家豪快要瘋了。
然而,那些頭髮終於沒有動彈了。
賀長生長身而立。
錢家豪找到機會,用手掃開擋在自己面前的腦袋,繼續往賀長生所在的方向前進。
他爬了幾步,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紅色的繡花鞋。
他的心一咯噔,顫抖著抬起頭。
戴著紅蓋頭、穿著紅嫁衣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她雙手的指甲全部被拔掉了,正在流血。風一吹,吹掉她的紅蓋頭。她沒有腦袋,脖子上流的血順著脖子和肩膀連接的地方,流進了嫁衣裡面,讓整件嫁衣顯得更加鮮紅。
錢家豪抓著自己的頭髮,嚇得無法思考。
“你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我們不能在一起了!你就自己一個人下地獄吧!”錢家豪慌不擇言。
他語畢,周圍的陰風刮得更加厲害了。
“怎……怎麽樣?”看賀長生停步不前,林見的聲音在顫抖,“是不是……是不是應付不過來,如果不行……我們快跑吧……”
賀長生的臉上沒有害怕的表情,他的食指點在靠右邊的下巴上,腦袋微微往左歪,有一種詭異的可愛。他稍微有些疑惑。
“道長……”錢家豪只能寄望於賀長生了。
“你說那個女人是因為和你偷情,被小叔子殺了,然後陰魂不散。”賀長生在思考,“不對,如果只是這樣,不會有這樣的怨氣。你騙人,如果你說的是真話,她不可能會殺那麽多人。”
“我說的是真話!”錢家豪肯定。
聽到他的話,整個空間出現了憤怒的悲鳴聲。
“一個月前,我在布料店看到這個女人!我看她長得還行,於是就想和她一夜春宵!他媽她是個寡婦啊!肯定很久沒有這樣滋潤過的吧!本少爺都這麽表示了,但是那個賤女人居然拒絕了我!我送了好幾次禮物,她都無視我!前段時間,我打探得知,她家小叔子出門在外,於是我就帶人去了她的家……”
韋窈肯定不從。
於是這個面目可憎,自我意識過剩的男人就讓他的仆人們壓住她,隨後……
韋家的幾個下人想要出去找人幫忙,結果都被殺了。
更加可憐的是,韋窈的小叔子剛好在今夜到家,也被抓了起來。他們用小叔子的命當威脅,強迫韋窈在小叔子的面前穿上嫁衣,以來羞辱他們。
做完惡事,他們就殺了兩人,偽造了火災。
自以為塵埃落定,他們心安理得地離開。
韋家的老仆人出去買東西,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令人觸目驚心的一幕。
“姥……姥姥……”韋窈還沒有完全死去,看到了跑向自己的老仆人,她用最後的力氣,拉住了她的衣袖,“幫……幫我……回魂……報仇……”
韋窈生前和家裡的幾個仆人關系都很好,老仆人和她聊天,說過自己年輕的時候,從家裡學過幾個法術。
韋窈泣血痛鳴,人生最後,說出的最後兩個字是,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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