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在這裡?”賀長生問林見。
“來給你送飯。”林見的答案很簡單。
賀長生:“……”
林見看出了賀長生的鄙視。
賀長生說:“你覺得我在裡面,好幾次要被這把劍製造出來的幻象給殺死的時候,還有空吃飯嗎?”
林見稍微一思考,果斷甩鍋道:“是師父建議我來給你送飯的。”
“那個老不死說的話少聽。”賀長生表達完自己的感想,突然虛弱地捂著自己的胸口。
“你怎麽了?哪裡不舒服嗎?”林見緊張地看著他。
賀長生點頭。
他又餓又髒又累。
“嚶嚶嚶。”賀長生扁嘴。
賀長生的嚶嚶嚶,就是他作妖的信號。
林見背著比自己高上一個頭以上的賀長生,從煙樂池回小院。
“剛才出現的人是誰?”林見問賀長生,“你喊他柳亦行,七代掌門柳亦行。”
“並不是真人。”賀長生很冷靜,“是他留在空山劍上的殘影,空山劍記得他的招數。為了試你,將附在空山上的殘影放出來而已。”
“你怎麽一看就知道他是柳亦行?”
“歷代掌門的畫像都掛在九死一生,你好歹也是伏羲院弟子,去看看吧。”賀長生沒有好氣。
“九死一生?”
“供奉歷代掌門的地方,上面有他們的畫像,全部都是美化過度的,不要臉的一群東西。”
“哈哈。”
一邊聊著天,林見一邊把賀長生背回了院子。
賀長生確實是琉璃身,他又開始裝病躺在房間的床上,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抬頭看伏羲院弟子唱戲的小日子。
林見本來想要提議賀長生既然那麽閑,不如乾脆來教教自己修行的。
結果他還沒有找上賀長生,一個人先找到他了。
是方景新。
“我的小徒弟啊。”方景新微笑著看林見,對他說,“來吧,為師要傳授你很多的東西。”
賀長生在房間裡看小書的時候,林見過來和他匯報,說方景新要帶自己去後山教自己修行,可能沒有空照顧他了。
“多的是照顧我的人。”賀長生不以為意。
林見被他的薄情寡義氣得夠嗆。
看見他的表情,賀長生笑著從床上爬起來。
林見把他按了回去,咬牙切齒道:“你繼續睡你的吧!”
“哦。”賀長生不搞那些虛的,真的回去睡了。
說是完全不會想林見是假的。
雖然伏羲院的幾乎每個人都很寵自己,但是賀長生總有一種感覺,林見特別寵自己。這種寵,不是說林見有黃泉流的金錢,然後還願意給自己買他喜歡的衣服,也不止是因為賀長生想要什麽,他都會捧給自己。
那種寵有點不太一樣。
究竟是哪裡不一樣,賀長生還沒有想出來。
這一件事情,賀長生和恰巧過來找他的唐稚說了。
唐稚一臉痛苦,然後淚奔而走,一邊跑,他一邊喊:“雖然我知道古代的年齡限定不一樣,但是大師兄我不能眼睜睜看你犯罪!對不起了!”
就是這樣,賀長生因為厭倦,沒有再問第二個人。
在伏羲院,夏天悄悄過去,秋天瞬間消失不見,冬天的風吹來了。
賀長生在等著某個訊息,等著離開伏羲院的時機,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在沒有消息之前,他依舊可以過著舒服的生活。
他所謂舒服的生活,就是趁著毒辣的太陽變得舒適的時候,坐在伏羲院的涼亭曬著太陽,欣賞葉子一片片凋零的景象。
入冬後,要變冷需要一場雨。
因為突如其來的雨,沒有帶傘的賀長生被困在涼亭。他靠在欄杆上,大腿隔壁的長凳上,放著一盒瓜子,他一邊嗑瓜子,一邊百無聊賴地看著原本應該長滿了荷花的池水。
“雨餘無事倚闌乾,媚水荷花粉未乾。十萬瓊珠天不惜,綠盤擎出與人看。”賀長生一邊念詩,一邊將瓜子抓起來,然後扔回瓜子盒裡。
看得出來他是很無聊了。
“唉。”賀長生撐著腦袋,覺得自己是時候去找點樂子了。
那麽,究竟要做什麽好呢?
他想著,然後看到了不遠處,有一人打著傘,朝這邊走過來。
來人撐著一把畫著紫藤花的油紙傘,因為角度問題,他的上半身被傘遮住,墨藍色的衣袍隨風而動,雨滴落在地板上彈起來,濺上他的身體。
“大師兄在這裡做什麽?”傘抬起來,來者的臉暴露在賀長生的面前。
是被方景新拉去修煉了半年的林見。
他比起賀長生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長高了一些,五官也有一些長開了的感覺。
清秀俊朗的少年收起傘,也進入這一座狹小的涼亭中,笑吟吟地看著賀長生。
賀長生偏過頭,嘴唇微張:“哼。”
“哼什麽呀,我剛出現,還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怎麽就惹你不開心了?”林見笑道。
“若你覺得自己沒有招惹我,為什麽會覺得我這一聲哼是針對你,不打自招?”說起平白無故去冤枉人,賀長生可是個中高手。
“哈哈。”林見才不上套,他轉移話題,問賀長生,“下雨了,天氣也變冷了,你在這裡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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