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陸決站起身走到窗邊,窗外的人工大氣層是標準的墨藍色,氣溫、風速、濕度都被控制在讓人感到愜意的數值,巨大的巡航護衛飛船靜靜在天空中飛過,腳下的城市陷入沉睡,安靜無比。塞斯星的一切都那麽井然有序,仿佛盡在他的掌握中。
一朵新開的花從窗外伸了進來,橫在陸決眼前。
他的視線落在這旁出的紅色花朵上,他先是注視欣賞了一番,然後摘下花朵並用手指隨意地捏碎了花冠,紅色的花汁染了滿手。
陸決冷眸微沉,唇邊是漫不經心的冷漠笑意:“有人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陸決大半張臉都沉在濃濃的夜色中,透著陰沉與晦暗。他的通訊手環忽然振了振,拉回了陸決的思緒,他低頭看去,是謝延發來的信息。
謝延:之前的匯報是下屬對皇帝的匯報,方才的猜測都是兒子對父親的提醒。
陸決失笑,臉色不再那麽陰沉。他心裡生出了些許安慰,但安慰過後更多還是失落。
小時候的謝延可是有什麽說什麽,還會哭著來跟他告狀,說自己被欺負了。
後來謝延長大了,懂事點了,就沒有再哭過,也不會來告狀,現在就變成了這種悶悶的性格。
即使他能說出「是兒子對父親的提醒」這種話,可行事還是十分謹慎。
陸決歎氣,也不知道他把謝熠的兒子養成這樣,謝熠和凶巴巴的白醫生滿意嗎?
或許是夜太深了,陸決居然多愁善感地懷念起老友來。
謝延像他父親,卻又不像他父親,畢竟謝熠可沒這麽一板一眼。如若謝延不是身處這樣的成長環境,可能會更像他的父親。
陸決想起好友在去世前,曾發過一條信息給他,可由於飛船爆炸,信息在傳輸的過程中出現錯誤,他收到的只有一堆亂碼,即使陸決找專家破譯,也隻得出“哨……發……病毒……”這樣的隻言片語。
陸決揉了揉眉心,他現在心跳得有點厲害,隱約有某種不妙的預感。
——
林江樾睡醒睜開眼,不見謝延在身邊。
謔,還說陪他?
結果他一睡醒,人就不見了。
林江樾「嘖」了一聲,他隱約記得謝延好像是跟人在聊天,當時他覺得吵,還很氣憤地嘀咕了一句就又睡著了。謝延是和誰聊天去了?好像是皇帝?他當時又嘀咕了啥?
林江樾都不太記得清了,他應該沒有在睡夢中說實話,罵皇帝吧?
林江樾努力回憶卻還是想不起來。
算了,他飛快達成自我和解,不再去想這些,而是從內打開了治療艙,拔下營養管,躡手躡腳地爬了出去。
或許是出於之前的經驗,這次治療艙外掛著的不是謝延的衣服,而是他自己的衣服。
林江樾拿起衣服抖了抖,旋即披上,這時門打開了,聽到屋裡動靜的賈伊走了進來。
林江樾好奇地問:“謝延呢?”
賈伊道:“去審問犯人了。”
“就是那張……張什麽……的那一撥人?”林江樾對不在意的人連稱呼都是如此不走心,他興奮道,“走,我們去瞧瞧,看看這冷面隊長怎麽審犯人。”
賈伊道:“您對謝隊長的興趣格外大。他可以讓您心跳平靜下來,也可以讓您心跳加速,這是一個奇妙的現象,以前從未發生過。”
林江樾跨出門的腳步頓了頓:“你個AI就別每天神神道道的了。”
賈伊認真道:“這是科學,相信科學。”
林江樾不理他,一步也不停地往外走。
賈伊走在後面望著他,宛如一個送嫁的老父親。
飛船上有一間羈押室,窗戶小,床板硬,環境乾淨卻沒有任何娛樂設施,可想而知被關進來的那些權貴子弟有多憤怒了。
之前他們被關在這裡,除了有機器人給他們送飯外,見不著一個活人,想投訴都無門。
如今突然見到謝延,可不就爆發了。
林江樾在老遠就聽到那姓張的垃圾囂張跋扈的叫嚷聲。
“謝延!你關我的時候沒想到還有求我的一天吧?想從我這裡得消息?做夢!”
“你不是很牛逼很跩嗎?有本事你自己去查,來問我做什麽?”
“想知道鳳凰的事?我告訴你,你就是現在給我換好的房間,我也不告訴你,除非你求我!”
林江樾挑了挑眉,這垃圾皮癢了?睡飽了的他精神十足,踹門而入:“求誰?”
謝延飛船上的門還挺結實,林江樾這一腳下去,門是踹開了,不過腳有點疼。
林江樾假裝鎮定,威風凜凜地降臨,準備解救「沒用」的謝延,結果他很快就被屋裡的場景驚得瞪大了眼睛。
因為林江樾看到謝延居然用槍指著那垃圾,那垃圾被嚇得腿都在發抖,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其他人也都驚訝地看著謝延,似乎是不敢相信謝延會這麽做。
尤其是謝延的下屬們,又驚訝又暗爽。
謝延冷冷看著姓張的。
有些方法雖然出格,但是有用。
作者有話說:
老婆的方法雖然不合法,但是有用啊!跟著老婆學壞壞!
昨天那章我下午修了一下,最新版的是有調侃謝延唱搖籃曲這個段子的,如果沒有看到最新版的,想回顧的可以看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