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慫恿其他人一起對付天階。
可還不等眾人動手,蕭程便大聲道:“你們看清楚,這人跟曲南陵是一夥兒的,從始至終,勾結曲南陵的人都是他!你們想要動手也可以,那就是成了曲南陵的幫凶……再說,天階是上仙界和下仙界共有的天階,什麽時候成了你們的?”
按照杜秋毫的說法,就算是魔修,也未必不能踏上天階。
張照和羅齊寒就跟在張一衍的身後,他們原本就對這件事情充滿了疑慮,聽到蕭程這麽說之後,便徹底停下了腳步。
秋景也停了下來,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徒弟這段時間都在幹什麽。
比起掌門,她還是更偏向自己的徒弟。
張一衍自然也發現了身旁眾人的遲疑,他錯愕道:“你們在幹什麽?難道你們還真打算幫這魔修,他一定是在跟曲南陵演戲!”
“張掌門。”有人打斷了張一衍的話:“演戲不演戲我麽不太知道,不過,你最近這段時間做的事情,我們倒是看在眼中。”
張一衍見攛掇不動其他人,目光落在旁邊齊逐衡身上,其他人就算了,齊逐衡是他的徒弟,理應聽他的。
張一衍對齊逐衡道:“你還在那裡幹什麽?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
齊逐衡靜靜看著張一衍,許久後,才輕輕搖頭:“不,師父,我有自己的判斷……我,我不能相信你。”
張一衍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面對這樣的眾叛親離,他又往旁邊看去,發現四周沒有一個人向著他,他們都紛紛後退,露出不讚同的表情。
甚至還有人勸道:“張掌門,這中間好像真的有些誤會,要不,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從長計議……曲南陵自然不會給他機會從長計議,眼看裴翎就要將天階修好,曲南陵再也按耐不住了,伸手朝著張一衍後腦杓一抓,一根絲線便從他的後腦延伸出來,末端拴在了曲南陵的食指上。
曲南陵用力一拉:“廢物!過來!”
張一衍的身體便失去控制,朝著曲南陵的方向飛了過去!
他眼神中似有錯愕,但沒有反抗的余地,他被操控著,站到了蕭程的對面。
蕭程一眼便看出那是一根傀儡絲,張一衍自詡聆仙門掌門,早已被曲南陵控制卻不自知。
“你對我做了什麽?!”張一衍也陷入驚恐,可不管他內心如何掙扎,他的四肢都不受他自己控制,甚至經脈中的真力也被迫釋放出去。
張一衍好歹也是一派掌門,有了他的加入,蕭程這一方立刻露出頹態,眼見曲南陵就要突破他和杜秋毫的封鎖,碰觸到天階。
蕭程知道他有一張能夠拘住裴翎的網,決不能讓他碰觸裴翎!
看著還在旁邊看熱鬧的眾人,蕭程怒道:“你們現在也看到了,他們兩個確實是一夥兒的,還在那裡愣著幹什麽?過來幫忙!”
“裴翎在修天階!你們再不過來幫忙,下一個五百年,你們也別想飛升了!!”
蕭程這一嗓子吼醒了下方的人,他們紛紛加入佔據。
一個蕭程,或是一個杜秋毫,不是曲南陵的對手,但這一大堆人加起來,曲南陵卻再難奈何。
他一步也進不了,被死死地攔在天階之外!
眼看那靈氣的台階馬上就要將兩段斷裂的天階連接起來,曲南陵神色愈沉,他花費了這麽多年,才在裴翎身邊,某了一個「好友」的身份,潛移默化地給裴翎灌輸錯誤的修複天階的方法,眼看就要成功,卻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叫蕭程的人給毀了。
他如何能甘心?
“給我過來!”
曲南陵大吼一聲,將真力已經耗盡的張一衍拉到了身前,一把抓住他的後頸,張一衍怕極了,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看到曲南陵冷漠雙眸眼底的紅,他顫聲懇求道:“我已經沒有力氣的!我能幫你的都幫了,放過我,放過……啊!!”
他的話隻說了一遍,曲南陵的另外一隻手便握在他的頭頂,指甲暴漲後,狠狠扎入他的天靈感,堅硬的頭骨像是豆腐一樣,被他輕易破開。
慘叫聲響徹雲霄,卻又戛然而止。
曲南陵徒手捏碎了張一衍的頭,濺了一手紅的白的,他卻露出猙獰的笑容,殘存在經脈中的真氣和靈氣盡數被他吸走。
枯竭的經脈得到滋養,他卻沒有繼續與蕭程他們顫抖,而是將周身的魔氣全數釋放出來。
魔氣與修仙者的真力相對,靈氣滋養萬物,是為生,魔氣可令萬物衰竭枯萎,是為死。
魔氣所過之處,靈氣被遠遠驅趕,隨著魔氣的釋放,曲南陵也像一個球一樣,不斷膨脹!
到了極限,只聽「砰」一聲!無邊魔氣席卷了整個雲頂山。
蕭程這才明白他要幹什麽!他要自爆!只為了汙染這裡的靈氣,阻止裴翎重修天階。
這到底是個什麽種族的怨種!
蕭程只能盡全力去阻止,他也放出自己的真力,死死扣住曲南陵釋放的魔氣,兩種不同的力量你追我趕,誰也不跟先停手。
蕭程隻覺得自己身體像是要裂開了,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耳旁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老大!!魔之本是幽冥鬼蜮深處的濁氣,我們本來就是從濁氣深處生出來的,不要跟他硬剛啊!”
聽到這句的蕭程猶如醍醐灌頂,他放棄了這具沉重的身體,整個人融入到那無邊魔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