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應閑一個翻身也從馬上跳下來,抬劍便與偷襲他那人交鋒,同時吼道:“我沒事,看顧好你自己!”
這下聶雲漢便放了心,專心與攻擊他的那人纏鬥起來,同時仔細聽著周圍動靜,好判斷對方到底幾人。
此刻黑燈瞎火,他們看不見偷襲者,偷襲者對他們的功夫路數自然也不清楚,兩人各打各的,倒也是跟對方勢均力敵,不落下風。
頭頂霹靂劃過,又是一片白光,聶雲漢眯著眼,但也看清了四周形勢。
襲擊者就只有兩人,兵刃皆為單刀,均身著黑衣,隱在暗處,果然讓人難以發覺。
也不知這兩人從何時就開始綴上他們,別看功夫一般,這追蹤的本領倒還不差。
既然這樣,又為何偏偏要跳出來與他們對打?這難道是特意來送人頭的?
卓應閑持劍,與那偷襲者纏鬥不止,他用起劍來果然比用刀順手,只見那長劍在他手中有如銀蛇,粘纏在對方的刀上,輕輕一用力,便“嗖”地一聲,將那人的刀挑脫了手。
對方連退幾步,想要彎腰拾刀,卓應閑便騰空躍起,雙腳在樹上一踩,借力跳上高空,輕輕一旋身,劍尖向下徑直朝偷襲者刺了過去。
聶雲漢一邊跟自己面前這人周旋,一邊分心顧著卓應閑那邊的動向。
借著劃過夜空的閃電,他見對方身如遊龍,衣袂翻飛,淡青色發帶隨風飄搖,端的是身姿卓然,飄飄似仙,不由勾了勾嘴角。
阿閑果然好功夫。
卓應閑那一劍極為凌厲,在地上踉蹌拾刀的人來不及反擊,只能慌忙中抬手格擋,劍尖戳中刀身,在上面長長地劃了一道,發出令人齒酸的摩擦聲。
接著卓應閑就著這力道向後翻躍,穩穩落在地上,此時對手向他下盤揮刀,他連連退步,隨後躍起一腳,狠狠踹在那人肩頭,將人踢飛出去一丈多遠。
天上再次響起驚雷,只不過這次不再乾打雷不下雨,豆大的雨點伴著雷聲紛紛落下,這片山林瞬間被一片雨幕籠罩,周圍什麽風聲樹聲,都被“嘩嘩”的雨聲蓋了下去。
本就在夜色中難以辨物的幾人,此刻險些被這雨點砸得睜不開眼。
聶雲漢不欲戀戰,想盡快解決眼前的麻煩,他眯起眼,陡然間加強攻勢,刀刀都向對方要害處砍去,並無什麽花樣百出的招式,刀鋒凌厲,刀速極快,劈得對方毫無招架之力,節節敗退。
“你們是誰?!”聶雲漢邊砍邊問,“到底有何目的?”
那黑衣人不做聲,只是拚死扛住聶雲漢的刀。
另一邊,卓應閑已經徹底佔了上風,對方身中多劍,黑衣看不出血痕,但滴滴鮮血落在地上,將集聚的雨水染成了紅色。
可惜並無人看見。
卓應閑到底心軟,並未下殺招,出手也留三分力,雖然刺了那人好幾劍,也沒傷到對方要害。
誰知那人不僅不領情,即便腳下血流成河,還要揮刀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了什麽慘事,一副存心不想活的模樣。
卓應閑無奈,抹了抹臉上的水:“這位兄台,你們這到底所為何事?”
對方氣喘籲籲,以刀撐地,喘息片刻,正當卓應閑以為他已經不支的時候,這人再次揮刀衝了過來。
“既然這樣,我只能說一聲抱歉了。”卓應閑挽了個劍花,再次輕巧地將那人的刀挑飛,一劍刺入他的左肋下。
這次他再也沒留余力,徑直將對方捅了個對穿!
大雨磅礴,天上閃電不斷,閃爍的白光將那黑衣人臉上目瞪口呆的痛苦之色照了個清楚,那人雙手握住劍身,徐徐跪地,表情極為猙獰。
卓應閑有些不忍看,“噗嗤”一聲悶響,他將劍抽了出來,看著那人身下血流蜿蜒,心情感受頗有些一言難盡。
聶雲漢那邊,偷襲的黑衣人也已體力不支,一個踉蹌沒站穩,當胸便被劈了一刀,手裡一松,單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誰派你們來的?”聶雲漢彎著腰,用刀尖拍著那人的臉,聲色俱厲地問道。
黑衣人躺在地上只顧瞪著他,一聲不吭。
卓應閑渾身濕透,全身衣服貼在身上,也是好不狼狽,剛走到聶雲漢身邊,便聽他輕輕“哼”了一聲,低聲道:“不說算了。”
接著聶雲漢抬刀一揮,“唰”地一聲,給那黑衣人抹了喉嚨。
此刻雨還在下,但烏雲散了不少,山林間隱約透了一縷月光下來,打在聶雲漢掛滿雨珠的臉上,映出他眼中那一抹狠戾。
卓應閑不由地怔了怔。
聶雲漢接著便割去這人的頂發,不見獨峪人紋身,又把他上下扒了個乾淨,也沒有什麽線索,才回頭看了卓應閑一眼。
見卓應閑囫圇個兒的不像有什麽問題,他便用下巴衝不遠處躺著的那個點了點,問道:“那個死了嗎?”
“應該還有一口氣。”
聶雲漢拎著刀便向那人走去,卓應閑收劍回鞘,跟在他身後。
此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險些快被亂砸下來的雨點淹死,不由地側臉衝著一邊,他聽見兩人腳步聲,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
“誰派你們來的?”聶雲漢蹲在他跟前,眼白被雨水浸得發紅,配上那陰鷙的眼神,整個人如同從地獄歸來的惡鬼,被閃電光一照,甚是駭人,可他的語調又是輕柔的,透著漫不經心的冷酷,“隻給你一次機會,想好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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