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就這兔子膽兒?”聶雲漢臉上雖然蒙著布巾,但看這情況,也情不自禁捂住了鼻子,“別說我赤心露用完了,就是還有剩下的,他都不配用,肯定一問全禿嚕。”
他審過許多人,還從未見過慫成這樣的。
卓應閑也蒙著面,從一旁走了過來:“別侮辱兔子,兔子嚇壞了也就是裝死。”
孫公子沒想到還有一個,瞪大了眼看著他們倆,屈起雙腿夾緊,哆哆嗦嗦地問:“你們……你們是誰,要幹什麽?!”
“反正不乾你。”聶雲漢鄙夷道,“沒你那麽畜生。”
聽了這話,那孫公子竟是松了一口氣。
卓應閑看他這副模樣,不知道他方才腦子裡想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頓時惡心得不行,催促聶雲漢道:“有話快問,這人多看一眼都糟心。”
聶雲漢“唰”地抽出刀,抵在孫公子腿間:“接下來問你話,最好有什麽說什麽,我就不難為你,要是你敢遲疑,我就……哼哼!”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刀尖在那處輕輕劃了一道,連褻褲都未劃破,可是卻把孫公子嚇破了膽,鬼哭狼嚎道:“我說!我說!你問什麽我都說!”
“我問你,那關平野是不是你綁走的?!”聶雲漢單刀直入。
孫公子恍若嚇到失憶:“誰?”
卓應閑抱著雙臂,在旁邊補了一句:“林園那個瘸子。”
“他?不是!不是我!”孫公子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與他素有過節不假,但這事兒與我無關!”
聶雲漢用刀身拍了拍他的臉:“想清楚再說!”
孫公子嚇得頓時不敢動:“我說的是真的!你們想救他,就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
卓應閑向前邁了一步,疑道:“你知道他被綁了?”
“知道!知道!”孫公子連連點頭,“初十那日我在市集與他吵架,越想越氣,本來想著轉頭把他綁了回家好好教訓,誰知道追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兩個人捂住他的嘴將他拖走了!”
聶雲漢神色一凜:“那兩個是什麽樣的人?記得他們相貌嗎?有沒有明顯的特征?”
“不記得,也就普通江湖人打扮,我看那倆人不是善茬,怕給自己惹禍上身,就帶人趕緊走了。”孫公子見聶雲漢和卓應閑神情有異,試探地問了句,“兩位與那瘸子是什麽關系?”
卓應閑冷冷道:“有仇!你最好仔細想想有什麽線索,若是我們這仇報不了,只能拿你撒氣了!”
孫公子立刻大叫:“憑什麽?!”
聶雲漢手裡的刀一橫,抵上他的脖子:“憑我這把刀!”
“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孫公子委屈得眼淚直流,嘟嘟囔囔地說,“我跟那瘸子攏共沒見過幾次面,他果然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仇家這麽多,肯定到處惹事兒,難怪……難怪他敢跟我搶人,還敢威脅我……”
卓應閑不信:“你家大業大,他一個給學童開蒙的先生,能威脅你什麽?”
“說起來也怪,許是今年我家流年不利,原本好好的生意接連出問題,我替我爹出門跑了好幾個月,四處求爺爺告奶奶,賠了好多銀錢才把事情解決,剛回來沒幾天,就在市集遇上那瘸子,還有他那書童。”
說到望星,孫公子神情微微露出一絲貪婪,氣得聶雲漢一腳踹了過去:“你特娘的想什麽呢?繼續說!”
孫公子趕忙點頭:“我說我說!那瘸子定是記恨我說他跟書童有一腿,一見面就対我冷嘲熱諷,我氣不過才跟他吵了幾句,本來想揍他一頓解解氣,誰知道他跟我說,若是我適可而止,他便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若我這次要弄他,要麽弄死他乾淨,要是弄不死,他定會尋他乾爹韓指揮使過來,到時候我家生意恐怕就不止一落千丈這麽簡單……”
“這瘸子雖然深居簡出,我対他並不了解,但是原先也確實聽說過,那林園的林老爺女婿是棠舟府的什麽長官,一時間被那瘸子唬住了,我家平頭百姓,可不想跟軍中之人過不去,所以就放了他。等過了一會兒我回過味兒來,覺得他八成是騙人的,就返過頭去追,然後就看見他被人綁走了。”
聶雲漢一邊聽著他說,一邊若有所思:“在市集上,你和關平野,誰先挑的事兒?”
孫公子立刻道:“當然是他啊!我在外頭跑斷腿,剛回歸梁府幾天,早把和他的過節忘到腦後了,是他見了我就出言不遜,嘲諷我家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遭報應,你說這誰能忍?!”
“你家生意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卓應閑上前一步,聞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又嫌棄地退了回去。
孫公子垂頭喪氣道:“外面幾個錢莊卷進了一些案子,還搞出了人命,被當地官府追查,險些沒把我家搞垮——哎,不過你們問這個幹什麽?你們不是要查……”
還沒等他說完,聶雲漢又是一掌把他給劈暈了,嘟囔道:“話還挺多。”
卓應閑摘了蒙臉巾,捂住口鼻:“他那麽臭,你還要送他回去麽?”
“送他?你想多了。”聶雲漢手起刀落,把孫公子褻褲兩條褲腿裁了下來,變成了大褲衩,然後他把那褲腿拆成兩個布條,從腰間布袋子裡掏出炭條,“唰唰唰”地在布條上寫起了字。
“寫什麽呢?”卓應閑好奇。
聶雲漢一邊寫一邊念叨:“先是五陵渡那彭員外,又是這姓孫的,也怪了,今年我怎麽老遇上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雖說不能亂殺平民,但也不能就這麽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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